隨后,他語氣溫和地開口。
“掌印者說了什么”
“他只說你是為了尋人前來,并且還讓我見到你后立即帶你去見他。”
萊昂低垂目光,片刻后才重新抬起“那么,請你為我引路,兄弟。”
多恩略顯驚訝地點了點頭。
二十五分鐘后,萊昂艾爾莊森在泰拉皇宮地下的一間密室內見到了掌印者本人。基因原體的記憶力讓他幾乎不可能忘記任何事,這些被他記住的事中自然也包括馬卡多的臉。
他和萊昂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是一個衰頹的老人,手拿權杖的模樣看上去幾乎和拄著拐杖沒什么區別。袍子兜帽下的臉滿是皺紋,皮膚像是古銅色的羊皮紙卷一樣干皺,有著無數皺紋。
唯獨有一點不同。
他的眼睛。
此刻,那雙眼睛里有種萊昂看不透的情緒正在翻涌。
“我需要一個解釋。”
雄獅先聲奪人,他選擇了占據先機,而非等待馬卡多開口。他知道馬卡多能做到些什么,絕不會因后者那衰老的外表而掉以輕心。
“解釋什么”馬卡多問,他的聲音很低沉,簡直像是從墳墓里傳來的。
“別”萊昂深吸一口氣,奇跡般地再次壓制住了自己上涌的怒火。“不要明知故問,掌印者,我尊重你。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系從這種冰冷的尊重變得糟糕。”
馬卡多笑了。
“哪怕是在說好話,你聽上去都像是正在威脅我。”他微笑著說。“那好吧,偉大的獅子,我就告訴你真相好了。你要找的人已經不在這里了。”
萊昂張開嘴,卻沒有聲音吐露。他沉默了好幾秒,渾身的肌肉在這幾秒鐘內放松又繃緊,像是正在經歷一場痙攣。
“什么意思”他勉強問道。
“盧瑟爵士已經離開了。”馬卡多說。
他說這話時毫無表情,微笑消逝了。他的眼睛看上去則像是兩個漩渦,凝視著他們,雄獅心中的怒火被吸走了。此刻,他所感知到的情緒更像是一種無力。
“死了”
“不,他離開了。”馬卡多重復道。“你來到泰拉不只是為了尋人,你還想獲取真相。你試圖為他洗冤,高尚的行為但盧瑟爵士恐怕并不想讓你這么做。”
“他去哪里了”
“恕我不能告知。”馬卡多回答道,聲音中幾乎不帶感情。“他是個有信念的人,我尊重這樣的人,我不會違背他的意愿而告知你這些事。”
“他的意愿”
雄獅上前一步這一步,便在密室之內產生了巨大的回音。隨之而來的咆哮聲也開始為這回音添磚加瓦,使它變成了某種更加可怕的事物。
馬卡多毫不意外地看著他,本想勸阻雄獅冷靜,但他的話沒能說出口。他相當意外地挑起了眉。
蓋因萊昂艾爾莊森如今的表情。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這張臉是完美的,從任何角度看過去,它都是完美的。這種完美不是極端的英俊或美麗所造就的偏執完美,而是指每個細節疊加起來造就的完美。
眉毛、眼睛、鼻子甚至是胡須,每一個細節,都讓這張臉看上去無比威嚴。它英俊嗎當然,但沒人會在意這件事。
這是一張天生的王者之面,它無情而冷靜,威嚴頗深。面無表情時風平浪靜,怒極咆哮時暴風呼嘯,威嚴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