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愈發敏銳了,你這是在練武,還是在做什么”
張敬修微笑“調整自身的氣機,盡量和山中的氣機融合,如果什么時候發生天雷,我會第一時間知曉。”
雪落如柳絮,落在周清的火烷衣上,然后被震開。
片雪不沾身。
張敬修注意到了,“你的筋骨發育比我想象的要快,而且你最近得到了什么新武功”
他剛才感應到周清殺氣很重,卻不奇怪,因為張敬修隱隱察覺了江州城發生的事。
可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突破先天,連派中傳信來,提及清河王造反的事,都影響不了他,何況他早就知道遲早有這么一天。
希望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蕭若忘能帶領太和派平安渡過這場危機。
實則看似危機大,但許多潛藏的危險,張敬修已經提前清理了。
清河王在眼下的局勢里,割據一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于更往后的事,誰知道呢
亂世中,人皆是浮萍草芥。
唯有先天,才能站得住腳跟。
周清沒有隱瞞,說了最近發生的事,包括武德司天南指揮使顧繁的事也沒瞞著,還說了自己得到金光寺的武學傳承。
如今專注于修煉三門武功,分別是金剛掌、金剛腿、金剛指。
都是外煉筋骨的硬功。周清基礎很好,沒花多少時間,便將其修煉到了“精通”。
如今他內練五臟雷音,由內及外,雷音輕顫,勁力能將身上的雪花震開。
頗有點前世國術描述的“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味道。
修煉需要實證,也需要想象。將這些想象落實,謂之“借假修真”。
周清和張敬修聊了一會,各有些收獲。
隨后周清去找福松。
福松此刻在后山的山崖,而瘋道人在山崖邊緣上。春雪中,邊緣濕滑,很難立足。
瘋道人居然在山崖邊緣上練功,勁風震散飛雪,身形閃轉騰挪,如履平地。忽然之間,瘋道人張口一吸,腹部肉眼可見的鼓脹,然后突然噴出,發出雷鳴。
氣息泛白,長有三尺,如飛劍般刺中旁邊數丈開外的古松,將其枝條整整齊齊切下一段。
周清悚然動容,他固然有吐氣成箭的本事,可是決計做不到吐出的白氣,如此凝聚,猶如利刃一般。
瘋老師兄越來越可怕了。
周清再看他邋遢的面容,赫然已經變成了一個中年道人,須發盡黑,足見氣血練到了發梢,使頭發由白轉黑,連青春都恢復不少。
傳聞先天中人,能落齒再生,重獲青春的事,果然不虛言。
這完完全全在瘋老道身上體現了。
而且說明一件事,瘋老道成就先天之后,整個人是逆生長。
福松見周清來沒有說話,而是到了山崖邊緣,學瘋老道那樣,在邊緣練拳,隨時有失足掉落懸崖的風險。
這是盜天機的練功方式,刺激程度僅次于接天雷。
周清從張敬修和福松這里,感到兩種不同的意境,張敬修是氣定神閑,參悟山中氣機;福松是借助危險來刺激自己的精神。
一松一緊。
兩人都是在為最后的接天雷做準備。
周清遠遠看著,連瘋老道都很安靜。
似乎瘋了的大師兄,能冥冥中感知到自己看護幾十年的師弟,將迎來人生最重要的時刻。
適才瘋老道才會本能地去山崖邊上,為師弟演練盜天機的功夫。
福松專注又沉靜。
天地間除了風雪聲,便只有福松的練功聲音。
不知不覺間,三天過去。
福松和張敬修默契地到了布置好的接天雷的丹房里。
這是夜晚,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