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刀都沒開刃,但有時候沒用道具的人沒收住力道,角度特殊的時候也能傷人。
已經有點忘了這傷口,陳白略微思考,之后一點頭,笑說“好得差不多了,疤一掉就徹底沒事了。”
他倒是一如既往看得很開,跟當時受傷的時候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像是什么都放不進眼里。
楚明原覺得自己應該也沒有被他真正放進眼里。跟這道傷一樣,久了自然就忘了。
遵從內心來說,他不太想被忘掉。
不想要被忘掉,只能主動出擊,突破那層壁壘。
收起手機,低頭看了眼表上的時間,他不再拐彎抹角,進行最后確認,問“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
話題跨度太大,好比從樓下煎餅漲價跨到十萬黃燜雞大軍攻打地球,陳某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轉了兩圈后才想明白這是在問什么,思考了會兒,這才回答說“怎么”
他看到站在對面的人略微彎下腰,直直對上他眼睛,說“如果還是沒有,可以和我試試嗎”
每個字都聽得懂,組合起來就成了一串摩斯電碼。
摩斯電碼陳一白努努力也不是不能破譯,但這串文字是真不行。
他緊急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冷靜思考,放在外套兜里的手機抖了兩下也沒注意到。
雖然還沒想太懂,這應該就是經紀人之前說的“奇怪的話”。他當時聽聽就過了,結果還真給他遇上了。
主要他也是真沒想到會是這方面的奇怪的話。
還不如聊十萬黃燜雞大軍進攻地球。
“”
短暫時間過去,冷靜思考的結果是孤寡戰神陳師傅覺得應該是自己單方面理解有誤,于是心平氣和問“試試指”
他這位好同事說“試著交往。”
好的沒想錯。
陳白猛地一抬頭,一句哥們兒脫口而出“不是哥們兒你”
哥們兒你不是直的嗎
他這不是也沒做什么值得人喜歡的事嗎。
好同事表情依舊認真,沒有打算退縮,問“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這話問得很巧妙。答應是肯定不能答應,拒絕又顯得奇怪,很容易讓人一時間想不清楚。
尤其是對拒絕人的方式僅限于簡單直接地暴揍一頓的孤寡戰神來說。
這邊安靜等一個回答,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不輕不重。
到酒店樓下,發消息沒有得到回復,許斯年直接進了酒店,上到帶小花園的樓層。
花園不止一個人,欄桿邊上站著兩個人,走近后能聽到些許順著風傳來的隱約說話聲。真正走近的時候,他剛好聽到了最后一句。
注意到腳步聲,站在欄桿邊的兩個人看過來。高個的男人眉頭微皺,有被打斷的不悅。
另一個人滿頭白發被吹得凌亂,轉頭看來時,一雙被突如其來的告白震撼得一時間有些渙散的瞳孔亮了瞬,開口像是習慣性想喊他名字,寬面條淚瞬間開始醞釀。
腳步不停,許斯年在白毛身邊站定,迎著楚明原的視線,低頭撈起人垂在一側的手。
滿頭白發的人低頭看著他的動作,略微抬起頭來,在醞釀的寬面條淚也止住了,像是在想他在干什么。
疑惑,但是沒拒絕。手指沒有絲毫阻礙地穿進指縫,他穩穩握緊人手,十指相扣,之后這才重新抬起視線,直直對向站在對面的人驟然縮緊的瞳孔。
空出的另一只手摘下口罩,身上還帶著從花園口走來時沒消的寒氣,許斯年伸出手,簡單自我介紹道“你好。許斯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