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城西八英里的一座被焚毀的農場里,被東軍追著打了八九英里的西軍臨時駐扎在此處,農場四周的空地上全是潰退的士兵,他們一群的圍靠在一堆堆冒著嗆人濃煙的篝火旁情緒低落,粗略估計農場中的西軍士兵已不足四百人。
農場中心,十來個西軍指揮官或靠或坐圍在被燒成廢墟的農場主府邸“大廳”里。
抬頭望了一眼破碎屋頂不時滴落的房檐水,一個西軍指揮官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癟嘴絮叨:“早知道還得逃到這個鬼地方就不該放那把火,弄得現在連塊能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絮叨軍官身旁一個胳膊纏著浸血亞麻布的同伙正蹲在一堆根本燃不起明火的篝火前擺弄一根被雨水澆透的木材,嗤了一鼻,譏諷道:“行了吧,沒被敵人砍死已經足夠幸運了,你還想著避雨還當這里是你宮廷禁衛軍團舒適的營房呢要不要我再給你抓幾個女仆過來給你暖被窩”
絮叨軍官本就不痛快,被同伙這么一譏諷立刻來氣了,“你這只西軍猴子,就該被砍死在戰場,免得帶著一張臭嘴四處噴糞”
那位西境邊軍出聲的同伴聽完就不干了,將手中濕柴火棍一扔,蹭一下站了起來作勢要與絮叨軍官拼命。
“夠了再吵就把你將都拖出砍了”西軍最高指揮官一把掀開了身旁給自己包扎頭部的侍衛,大聲朝斗雞的兩人吼道。
兩只“斗雞”這才偃旗息鼓,各自扭頭不再理會對方。
廢墟中又陷入了沉默,只是偶爾傳出兩聲被濕柴濃煙熏出的咳嗦。
一陣戰馬的踏蹄聲打斷中廢墟中的低迷氣氛,兩個渾身濕透的騎兵從農場外飛奔過來,繞過歪七倒八的士兵堆走進了沒有門窗和墻體的“大廳”。
“怎么樣叛軍是否準備攻打過來”西軍指揮官從火堆旁跳了起來,幾步走到了騎兵的跟前。
騎兵甩了甩被雨水浸透的衣袖,面色十分難堪,他稍微轉了轉向避開了一眾軍官關注的眼光,低聲說道:“子爵大人,敵軍撤回了瓦爾城”
“啊為何會撤回他們放棄追擊了”西軍指揮官一臉的不解。
騎兵扭頭看了一眼側耳偷聽的軍官們,再次壓低了聲音,“叛軍更本沒有多少伏兵,那支突然出現的伏兵人數不過百余,我們留在后方的士兵也證實越過大軍營寨的敵兵確實不到兩百我們上當了”
盡管騎兵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一個耳尖的西軍軍官還是聽見了,他爆跳而起,大聲喝道:“什么伏兵不足兩百”
農場廢墟中立刻炸開了鍋,西軍指揮官們紛紛捶胸頓足,羞辱和氣憤充斥了整片天空。
“都t不相信我的話我早就說過叛軍根本就是用了陰謀詭計虛張聲勢,怎么樣被我說中了吧。我都說了那晚敵營根本沒有軍隊潛出,你們誰t信我了”一名軍官起身攤開雙手,跳到篝火旁對著眾人一陣指指點點。
此人正是那晚負責監視威爾斯軍團營寨動向的領兵男爵,當天一早因為“放跑”叛軍“伏兵”而被罵得狗血淋頭,現在真相大白他立刻跳出來為自己洗雪冤屈。
“若是一開始就聽從了我的建議,直接沖擊叛軍尚未成型的軍陣,現在我們早就躺在瓦爾城中喝著美酒吃著烤肉了”領兵男爵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指揮官的方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