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起袖子,細瘦的胳膊上有斑駁的舊傷,像是鞭繩留下的“我幾次逃跑都被追回,留下了這些。其他傷痕在隱晦處,不便展示。”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好一會兒,賀淳華才低聲道“朱大人七八年前丟失孫女、久尋無果,此事在都城流傳很廣,新安郡丞還因此丟了官。不過,你要怎么證明,自己就是朱秀兒”
這種“你要證明你是你”的難題,最讓人發愁。
不過朱秀兒顯然早有準備,轉身挽發,給眾人看她后頸上的印記“這個蓮瓣形的紅印,打從出娘胎就有。祖父第一次看到,就說我長大后蕙如蓮蘭;我祖父好酒,總在后院涼架下溫酒。”
她頓了一頓“幼時之事都可以說給你們聽,樁樁件件,都能對證。”
見她應答流利、問心無愧的模樣,幕僚對賀淳華道“大人,此事極易求證。”
賀淳華也點頭“好,你與我們同行。”
朱氏喜極而泫,深深拜了下去“多謝大人”
“你助我們良多,我們要多謝你才是。”賀淳華擺手,“否則,山匪這時還在暗中算計我們。”
他看了應夫人一眼,后者會意,上前挽起朱氏的手,拉去一邊說話。
聽說她丈夫、婆婆都被殺害,兩個孩子被山匪擄走為質,應夫人嘆了口氣“這些惡棍,都該被繩以正法。”
賀靈川拿出一個青蘋果,咯嚓啃了起來“正法正法才不管這些,惡人惟有惡人磨。”
哎喲,山里的蘋果怎么這樣酸他捂著腮幫子,只覺牙都倒了。
應夫人瞪了他一眼。
安慰,這是安慰,臭小子懂什么
兩邊老大都點頭以后,官兵和潰軍迅速退回各自界內,前者占據村東,后者占了村西。
其實賀淳華還想讓對方將村西的居民也安全釋放,不過盧耀不傻,知道這都是優良的人質,說什么也不肯同意。
聽到這消息,西邊的村民大哭。
盧耀原本不管,結果哭聲震天,擾得他心煩,這才揮了揮手“喊他們都閉嘴,不然一會兒割口條下酒。”
從前他就這么干,但眼下官兵就在對面,太刺激人不好。
說到這里,他左顧右盼“死胖子呢”平時這種煩心小事都不需要他出聲,王胖子第一個沖出去擺平。
當然他是看不到胖子的。
幾個匪徒正在起火烤魚,盧耀喝了口酒。雖然剛剛打了一架,但他心情相當暢快。
先前總擔心這幫不靠譜的手下露馬腳,被官兵識破;現在好了,大家都不裝了,立個村中之盟反而相安無事。
邊上有親腹勸道“將軍少喝點酒,萬一他們夜里來襲。”
盧耀“嗤”一聲笑了“他們來襲別太抬舉那狗官了”
他抹了抹嘴“官老爺去夏州上任,這三百人就是他的全部班底,就像你們之于我。沒有這些嫡系,他在夏州那里人生地不熟,什么事兒都不好辦莫說死掉一半,就算只折損三成,他都承受不起你說,他是想著早些天亮好上路,還是夜里偷襲我們”
“當然想早些逃了。”另一人奉承道,“那狗官的見識膽量,照我們將軍可差遠了。再說他是個過路官兒,管本地閑事干什么只要告訴他明早能安安全全地分道揚鑣,他夜里一定不會動手”
盧耀瞇了瞇眼,放下酒杯“四更天后加強戒備,不能讓他們跑了。對了,先前你說吳紹儀和裴新勇的隊伍走到哪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