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目光一閃“爵爺說得是。”
酈清歌意味深長“權在哪里,錢就在哪里。”
“我還沒任職。”
“但你可是賀家長公子,賀總管的第一繼承人,就在大權側畔。”酈清歌笑道,“近朱者赤,今后賀大少何不好好化用”
賀靈川挑了挑眉“這個我喜歡”
“你要是對自家人、對夏州有信心,現在就可以低價掃貨了。”酈清歌繼續獻策,“這種時候,賀總管公子的身份,比什么都好用呢,即便有些阻力,也是輕易就能擊破。等到危機過去,那都是下蛋的金雞,你今后還用愁錢嗎
賀靈川站起來,對她一揖到底“醍醐灌頂,多謝爵爺。
他從前沒做過生意,就少這一根筋,被松陽侯這么一點撥,頓感通透。
是啊,全敦裕、全夏州人都想巴結新任總管,唯獨他不必。
這樣的優勢,怎么不好好利用
別談什么公平不公平,君子要善于借勢。
酈清歌擺手“小事耳,不過是幾句閑話。隔壁鋪子真地很不錯,要我幫你盤下來么
“好。”賀靈川這回沒再拒絕,混跡江湖哪可能不沾染人情以后找機會還報就是了。“那就麻煩爵爺了。
他承情,酈清歌也笑得格外滿意。
賀靈川看著她喟嘆“爵爺為何這樣幫我”
“我說過了,我的眼光很好。”酈清歌也很干脆,“松陽府做營生,最下等投田鋪,中等投生意,上等投人我很看好賀大少。”愿意為此結交他。
賀靈川自嘲道“看來我要從最下等投起了。”酈清歌輕笑。
話也說盡,賀靈川還有意外之喜,這就站起來告辭了。
松陽侯就站在閣樓窗邊,目送他穿過底下的連廊,走回前廳,而后問身后侍女“趙管事談下隔壁的鋪子沒”
“已經談好了,中午就定契了。”
“叫他把買方再改成賀大公子,晚飯之前,要把這份契約送去賀府。”
賀靈川又去了一趟錢莊,把那張十萬兩的銀票換成了有零有整的小面值。
然后,他特地乘馬車到全城各處都走了一圈。街上行人來去匆匆,少有笑容。如今的敦裕很割裂,主街上仿佛還是生意紅火,大酒樓夜里賓朋滿座,可是城池的另一面,卻是百業蕭瑟,人心惶惶。
賀靈川剛剛經過幾家糧鋪,門口大排長龍。正好有兩家伙計把售罄的牌子插在缸前,晚一步沒買上的平民大失所望。
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跡象哪,賀越跟兄長說過,敦裕城里其實不缺糧。
那么眼下這種突如其來的搶購,就源自于恐慌和捂糧惜售。
對了,還有前兩天土豪鄉紳們購糧捐糧,巴結新州官的緣故。
賀靈川不信老爹看不著這些,但官府也不怎么下力氣安撫百姓,只貼了個安民告示,通篇都是生硬的官方用語,效力之差可想而知。
在見到松陽侯之前,賀靈川只會感嘆戰爭的殘酷但從松陽府分舵出來以后,他的視角就變了,仿佛滿大街都有金銀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