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贊許對瀾音而言無異于鼓舞,有了她的指點,瀾音也對登臺表演的事也多了幾分把握。
但也有人為此暗生不快。
“也不知那謝瀾音究竟是個什么來路,剛進外教坊沒幾天,風頭倒漸漸起來了。照這樣下去,時日久了又得是個樹大招風的謝玉奴。”
竹叢掩映的雅間里,阮妤身著舞衣,香肩半露,跳舞歇息的間隙里邊為男人斟茶,邊笑著調侃。
對面坐著的是當今相爺的次子顧文邵,公務間隙里來她這兒閑坐,口中嚼著蜜餞,目光只在她身上流連。
阮妤自知攀不上這等府邸,卻頗享受他這目光,故意將輕薄的舞衣往肩上提了提,又道“我記得她剛來的時候,是燕管事親自送去住處的。外教坊這么些人,誰剛來的時候不是仆役們領路,戰戰兢兢的不敢造次,她倒是半點規矩都不懂。”
“新人嘛,難免不懂規矩。”顧文邵隨口敷衍。
阮妤卻輕哼了聲,取小銀刀將新送來的香橙剝開,就勢挪過去,半依偎在顧文邵肩上,將香橙喂到他嘴邊。
顧文邵頗享受地吃了,順道攬住她腰肢。
身為舞部之首,阮妤的身段兒自是沒得挑,那雙手也養得極好,被男人擁在懷里后,纖指微抬,指腹便貼在他雙鬢輕輕按揉。
這姿勢已然不合外教坊規矩。
阮妤卻做得駕輕就熟,身體漸漸湊近時,故意將鼻息吹到顧文邵脖頸間,若即若離。
顧文邵縱看慣美色,碰上她這樣大膽曖昧的撩撥,聞著她身上精心熏過的香味,眼神也不免稍稍迷離。
但還不至于被勾了魂。
只是摩挲著她腰肢,低聲道“怎么,我的美人兒又不高興了不過是新來的小姑娘,能礙著你什么事。”
“她自然礙不著我。”阮妤語氣自負,又道“只是我實在看不慣。樂部上百號人,但凡以奴籍進來的,誰不是憑本事慢慢熬出頭偏生她金貴,剛來就跟聞溪她們住到一起,處處都是偏袒。”
“對了,上回長公主殿下過來,她巴巴地湊過去獻殷勤,足足磨了一個時辰,才讓長公主殿下騰出空暇,將我們叫去。”
“喔。”顧文邵對這種事不在意,只將心思落在她細軟的腰肢。
阮妤的手指自他鬢間挪下,捧住了男人的臉,“你是最體貼我的,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顧文邵笑了,“你自己不能教她規矩”
“她是樂部的人,我不好插手。你可就不一樣了,”她的手滑到男人后頸,輕輕按揉之余,軟著聲音道“后日是她頭回登臺表演,好不好的,還不是看客們說了算。你只消冷了她的場子,或是起個哄,給她個沒臉,我就能高興。”
“何必呢,小姑娘也不容易。”
顧文邵跟賀謙不同,哪怕常來教坊觀舞取樂,私下里將阮妤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卻從不為女人掏半點真心。
這種事雖說不難,但身在相府,又是太子的表弟,他辦事甚少含糊,等閑不愿意去碰長公主賞識的人,更不想做這種掉身份的事。
阮妤卻哪里肯罷休
她雖對舞部的人頤指氣使,那也是借著舞首指點后輩的身份之便。再怎么驕橫自負,也還沒膽子在燕管事眼皮子底下公然鬧事。
想壓樂部的氣焰,只能用這種瞞天過海的伎倆。
見顧文邵不肯答應,她也不著急,喂完香橙后接著跳舞,掐著顧文邵喜歡的調調,將身段兒擺得淋漓盡致。幾番軟磨硬泡下來,終是讓這位相府公子松了口,摟著她腰肢道“那就試試,權當哄你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