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永實在是沒想到的是,趙廣竟然在這種緊急關頭突然暴漲智商。按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六神無主,別人說什么他就聽什么才對。
當然,這些時日馮永也不是沒想過要把全詩回憶起來,可是因為路上的顛簸,都已經把他弄得七葷八素的,趴在牛背上想了那么多天,也就是記起了廖廖幾句。
在沒記完之前,他本來是沒想著要說出后面詩句的,但是趙廣的話卻是提醒了他,想起這關姬如此喜愛此文,便動了些許心思。
“畏途巉巖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趙廣聽了半天,也沒再聽到下文,當下只好問道“沒了”
“就想到這么多。”
聽到這話,趙廣頓時一臉失望,想了想,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咬咬牙說道“這三句也成。只是小弟待會求兄長一事,兄長可不要推脫了。“
“什么事”
馮永看到趙廣一副破釜沉舟視死如歸的模樣,心下好奇。
“此時卻是不能說的。”
趙廣偷偷地把頭探出去,看了一眼仍然生龍活虎的兩女,迅速縮回頭來,對著馮永神秘一笑。
“日麥牟西,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在離陽安關不遠的一座高山上,王平嘶啞著嗓子問向身旁的羌人。
此刻的王平披散著頭發,面容憔悴,滿面的胡子拉碴,身上最外面的衣裳看起來被什么東西掛爛了,幾乎已經變成了布條。
被喚作日麥牟西的羌人披發履面,露出來的臉上面還畫著幾條黑線,身上披著羊皮,聽到王平的問話,他搖了搖頭“何木西,你不用再勸我了。幾年前,你們的夷王樸胡和杜濩他們兩個帶著部落去投靠了漢人,別忘了當時還是我勸了你不要去的。如今他們兩個倒是得了那漢人的封賞,可是手下部落里的人要么被拉去和漢人打仗,要么被漢人分開了,已經差不多全沒了。現在看來,這就是漢人的陰謀。不要忘了,連你都差點被那漢人將軍給殺了。你現在怎么還給那漢人賣命呢”
“日麥牟西,你應該知道,這天下終究是漢人的天下。若是那些世代受過漢人皇帝冊封的君長還好說,漢人不會對他們的部落太過苛刻。可是像你這樣沒人管的部落,雖然比別的部落要大一些,可是終年躲在深山里,何年能出頭”
日麥牟西指了指東面,看向王平,開口說道“何木西,你變了。你去跟了漢人這些年,已經變得和漢人一般,總是說一些騙人的話。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漢人現在正在打仗,年年都死不少人。那邊的漢中,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漢人了。”
說完,又指了指西邊武都的方向,“看到沒有那邊,以前全是漢人,可是現在除了一些駐守的漢人士卒,我們爾瑪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如果不是漢中那邊有一個很厲害的將軍,我們爾瑪人應該可以打過去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爾瑪人在很多年前,就去打過那里,還把那里的一個大官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