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小廝雖然是下人,眼神里卻都帶了點看笑話的味道。
顯然,黎氏長公子把任時闌拒之門外、任時闌又因為這個大病一場的事,已經在任府里傳遍了。
在學堂里,學生們之間弄出一些龍陽之好來也是常事。之前任時闌跟黎瀛走得近,甚至常常缺課跑去黎家,早就在學堂里傳得風言風語。
有的人看不慣他趨炎附勢、甘居人下,也有人嫉妒他竟然能得到黎瀛的青睞。
任時闌停下腳步,對上這些人的視線。
原主的性格有點內斂受氣包。連下人們都知道,這個闌少爺的性格軟弱無爭,所以都不怕他。
以前有仆人偷任時闌的東西,原主也是不了了之。
所以,如果是從前的任時闌,面對這幾個氣焰囂張的下人的注視,估計撐不了一秒就會低頭閃躲。
但此時的任時闌,只是慢慢把狗尾巴草從嘴里拿下來,對這些人的目光一一回視過去。
看什么看眼睛有我大嗎你們就看
被他锃亮的目光這么一照,這些人的笑容慢慢凝結,就像懼光的蛇蟲鼠蟻,眼神四散收回,各自轉過頭去。
任府的主院。
兩名仆從恭恭敬敬端著茶盤,沿著回廊走向家主的書房。
手里的茶盤上淡香裊裊,是兩盞他們家主最珍藏的“楓露引”,此時為了款待貴客,也舍得拿出來了。
到了書房,任家家主任鳴起身,親自將茶盞奉給客位上坐著的老人。
濯云長老笑呵呵接過茶盞,等家主坐下,便抿了一口道“家主有心了。其實老夫這次冒昧打擾,是來尋一位故人之后。”
任鳴詫異道“老前輩說的是”
濯云長老說“當年貴府上有位任苒真人,與我雖然只有數面之緣,卻很是投契。我知道他百年前就已經離世,卻不知道他這一脈的后人可還在府中”
任鳴想了一想,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堂伯父,他英年早逝,就留下了一個兒子。”
“他那獨子也就是我堂兄弟,夫妻二人也是體弱多病,早早去世了,如今就留下一個獨苗。”
濯云長老欣喜道“那孩子現在可在府中”
任鳴笑道“應當是在的。我記得今年也該有”
他看向旁邊侍奉的仆從。
畢竟任府的子弟太多,對于這些旁支的子侄,任鳴能記得有這么個人就不錯了。什么年紀啊小名啊,那肯定是不清楚的。
仆從想了想,躬身答道“闌公子今年該有二十二了。”
濯云長老欣喜的表情有點凝固“闌公子”
任鳴也想起來了,道“是啊,這孩子叫”他又看向仆從。“時闌是吧是個乖巧孩子,就是有些靦腆,長老可要見見”
濯云長老突然跑來要見他們任府的旁支后代,雖然有點奇怪,但作為九州第一劍宗的太白,愿意主動來跟他們任家走動,那可是件臉上有光的事。
下人通報說太白濯云長老來拜訪的時候,任鳴還嚇了一跳,急忙親自出了大門接待。
他不知道濯云長老心里也正打著鼓。
本來以為寶貝大徒弟的命定之人,肯定是個小姑娘,這樣也能讓徒弟走上正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