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中,視線交織之間,森鷗外突然大笑出聲。
“太宰,你似乎對我很有意見啊。”
太宰治點點頭“這是當然的啊,因為你一直吊著我使喚我,我就像一條被腐肉引誘的野狗,不斷為了不知道能不能兌現的承諾戰斗。”
“不斷戰斗”森鷗外嘴角抽了抽,“太宰,太宰君,如果我沒有年老健忘,你整天除開閑逛還是閑逛。”
這次事件,甚至還是第一次“使喚”,或者說第一次正式的“使喚”。
可惜,近期,恐怕沒有第二次了。
“那不是閑逛。”太宰治神色認真。
意識到那份認真,森鷗外不由正色,問“那是什么”
“尋找活著的意義。”
哦,原來尋找活著的意義,需要時不時喝個藥時不時跳個水。
在心中默默吐槽幾句之后,考慮到他們目前浮于表面、連虛情假意都稱不上的關系,他深知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索性送上了祝福“祝你早日得償所愿。”
雖然,有些敷衍,無論語氣,抑或神態。
他正在思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如何脫罪。
離開,確實容易,港口afia如今尚未成長到他設想中那種不可侵犯的境地。
只是,一旦離開,坐實罪名,他就很難掌控港口afia了。
他深愛這座城市,也想保護這座城市,而最為適合用來實現保護的方式則是通過掌控某個組織。
也就是,潛藏于這座城市之中,以港口作為勢力范圍的犯罪組織港口afia。
“承你吉言。”太宰治同樣敷衍。
而后,他再度望向那段向上延伸的階梯,望著階梯盡頭那團黑暗怔怔出神。
活著的意義,在這個世界上,真的能夠找到嗎
此時此刻,就在這里,意味著鮮血、意味著死亡、由鐵銹和霉菌混合產生的刺鼻臭氣,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于他的鼻腔之中。
真是令人窒息。
這么想著,他慢慢閉上眼睛,倚著墻壁放空自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隨著一陣鐵門被拉開的聲音響起,一束束溫柔的霞光驅散了階梯盡頭那團黑暗。
少頃,自漫天飛舞、閃爍發光的灰塵中,走出了一個身形偏瘦的少年。
一步一步,踩著黑色長靴,少年走到了森鷗外面前。
“森醫生,下午好。”少年主動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森鷗外此時正坐在地上,但對上處于站立狀態的少年,卻沒有絲毫落入下風的感覺,“小雅,或者說,未來的首領。”
竹之內雅有些詫異。
森醫生,不像森醫生,這樣的氣勢
沒等他細想,對方又道“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
少年歪著頭,一派天真模樣,好似對“交易”的起因、經過和結果完全沒有概念。
已經不能簡單稱為扎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