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浪是外人,我們是家人。”白禾對他絮絮地說,“私底下怎樣都無所謂,但言譯,你對外面的人不能這樣無禮,將來上大學、出身社會還這樣,一定會吃大虧的,姐姐不想看你吃虧”
事實上,言譯寄人籬下多年,心理年齡比她成熟,甚至可能比祁浪都更成熟。
他只是喜歡在她面前裝得不懂事,而已。
白禾對他有某種說不清的責任心,言譯要利用這種責任心,讓她對他放不下心。
他說“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的關系,比你和祁浪的關系更親密”
“你在想什么這是當然啊”白禾毫不猶豫說,“我們跟他,是朋友;我跟你,是家人,這能一樣嗎”
這句話,徹底泄了言譯心底的不甘。
是啊,在白禾心里,他是家人。
她脖子上的疤痕,誰都不給看,去哪兒都要密密實實遮掩著,祁浪都不能看。
但她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摘下頸部黑絲巾。
她和祁浪關系好又怎樣,他和白禾之間祁浪插不進來。
言譯心里舒暢了,走過來,小心翼翼牽起了白禾的手,摩挲著她指甲蓋上的小月牙。
白禾嗅到少年的氣味,與祁浪清新的檸檬香截然不同,言譯身上很甜,像大白兔奶糖。
大概是他們家用同一種洗衣留香珠的甜香味,她應該也有。
很溫暖的味道,家的味道。
不過,他現在也長大了,一米八五往上的高個兒,可能還會長,因為他還沒成年。
這樣拉拉小手,也不太合適,白禾抽回了手。
言譯固執地拉住了她,緊攥在掌心,死不松開。
她無奈,只能由他去了。
一陣風過,路邊鳳凰花落了一地。
看他又變回了大狗狗,白禾笑著踮腳摸摸他的頭“你這脾氣,還跟小孩一樣,你小時候才是固執嘞,跟隔壁叔叔家養的牛頭梗一樣,咬住了就死不松開。”
“我不是小孩。”言譯認真說,“我長大了。”
“長大了還跟祁浪打架。”
“我以為他欺負你,你去了兩個小時,消息也不回。”
“在玩游戲呀。”白禾無奈說,“所以你腦子里一天到晚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看h片兒來著。”
言譯瞬間紅了臉。
但他不在白禾面前撒謊,沒有否認,點點頭。
“哈,果然你這個壞小孩。”白禾將他的手反制在背上,“你說,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言譯也笑,假裝自己掙不開她“不敢了。”
“這么干脆。”
“下次不背著你看了,一起看啊,姐姐”
每次使壞的時候,他才會叫姐,念出一股子調戲的腔調。
真的,所有人包括爸媽,都以為言譯是什么老實單純大男孩,但白禾知道這家伙壞起來,比祁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氣得小臉通紅,一路追打著他。
言譯笑著閃躲,白禾不依不饒,他任憑她撞進懷里,兩人抱在一起,摔在潮濕的草地上。
窗邊,祁浪遠遠望著他們追逐打鬧的身影,看了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