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但月光皎潔明亮,山景也籠上了一層如水的月光白。
白禾問祁浪“說好的螢火蟲呢”
祁浪嘆了口氣“季節錯過了。”
“那怎么辦明年再來嗎”
“我不知道”
“要不你唱歌,把它們引過來。”白禾提議。
“行嗎”祁浪對此表示懷疑。
“應該可以吧,你天生就是招小動物的體質,小貓小狗喜歡你,螢火蟲肯定也喜歡你。”
“你唱吧,螢火蟲說不定更喜歡女孩子的聲音。”
白禾不假思索“但我喜歡你的歌聲。”
這句話戳了祁浪的心,言譯也敏感地抬頭望了她一眼。
祁浪清了清嗓子,開口輕輕哼唱
“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一瞬間,太多東西要講,可惜即將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這刻凝盡”
他氣質干凈,嗓音也溫柔,不知道螢火蟲會不會被他引來,但白禾心里的酸楚卻被這一首別離的千千闕歌引來了,低頭悄悄掉了一滴眼淚。
祁浪低著頭撥弄火星子,繼續唱著
“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于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都比不起這宵美麗。”
“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言譯默不作聲地望著遠方夜空的燦爛星辰,沒有螢火蟲,他們的青蔥年少也終將結束。
今夜筵席將散,明日遠赴各自燦爛的未來。
夜間,白禾換好了睡裙,坐在帳篷里,整個帳篷被松軟的墊子鋪滿,縱然是晚夏,山澗溫度低,不僅不熱,還稍微有點涼絲絲的。
言譯走進來,用小扇子給她扇風“你先睡。”
“你們呢”
“終究還
是在山里,不太放心,我跟祁浪輪流守夜,他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那你現在趕緊休息一下。”白禾拉開小薄毯讓他進來,言譯給她蓋好,就這樣和衣睡在她身邊,兩個人面面相對,言譯指腹擦了擦她緋紅的眼角。
“還是舍不得。”他小聲說。
白禾問他“你舍得嗎”
言譯沉思片刻,終究搖了頭“他是我哥。”
在認識他以前,言譯習慣了一個人打球,每每祁浪過來搶他球的時候,言譯都叫他滾,他也不滾,反而笑嘻嘻說“一起啊。”
“我不喜歡跟人打球。”
“無兄弟,不籃球。”祁浪走過來,搭著他的肩膀,“以后7哥帶你玩啊,小屁孩。”
言譯無數次別扭地撇開他的手,獨自走遠到另一個籃球場,一個人打球。
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場子里多了他的身影,也不再反感他搭著他的肩膀。
甚至在很多男孩排擠他,孤立他的時候,是祁浪永遠堅定地站在他身邊,對他們說“言譯是我弟弟,你們搞他就是我搞我,試試看。”
祁浪就像來自赤道的盛夏氣流,吹向他的世界,驅散了許多陰郁和濕冷。
言譯從來沒有討厭過他,他怎么會討厭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