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女兒,他的小師妹。
讓他沒想到的是,她本身不強,背后竟有絲毫不弱于他的第二個說書人,在之前的交鋒中,不但助她逆轉局勢,還深謀遠慮的為她鋪好了一條路。
在寫故事方面,著實厲害
男人低頭沉思片刻,嘴角逐漸勾起愉悅的弧度,他放下筆,決定不再干預任何事。
“小師妹,且讓我看看,你會為這故事寫下什么樣的結局。”
明府后山。
血霧彌漫,陰風呼嘯,紙錢與符紙亂飛。
蘇梁遠,老和尚和絡腮胡三人將蕙蘭圍在中間,自從老和尚出現,蕙蘭便怨念滔天,竟放棄一直追殺的蘇梁遠,盯緊了老和尚。
金色的九環禪杖插在地上,鈴鈴震響,血霧包裹而來,老和尚盤坐在地,拉下半邊僧衣,露出他枯樹皮一樣滿是褶皺的皮膚,皮膚上寫滿金色經文。
老和尚手持念珠,快速念誦不知名的佛經,身上金色符文逐漸像蟲子一樣脫出,一頭扎在老和尚皮膚下,一頭揚起擺動,吞噬襲來的血霧。
“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蘇梁遠待在遠處,手中扣著一件陰物,驅使他所駕馭的邪祟,不斷閃現在蕙蘭周圍,拖慢蕙蘭行動。
絡腮胡一臉兇惡,全無恐懼,提著煞氣滿滿的直刀,伺機偷襲。
蕙蘭被前后夾擊,身上刀傷不斷增多,鮮血淋漓,然而她是惡鬼,并無痛感,也無多少理智,仍舊用那飽含憎恨的雙眼,盯著老和尚,不死不休。
三人實力都在九幽三層,雖然單人面對蕙蘭都難以抵擋,可三個人加在一起,竟能默契配合,發揮出不俗的力量,讓蕙蘭始終處在下風,掙脫不出。
絡腮胡又是一刀,在蕙蘭手臂上留下皮開肉綻的傷口,蕙蘭怒急,周身血霧沸騰,一抬手,一把掐住蘇梁遠那只邪祟,血霧如火,頃刻間將那邪祟燒成灰燼。
“啊啊啊啊”
蘇梁遠慘叫著倒在地上,不斷滾動,同樣遭受著烈火纏身的痛苦。
絡腮胡見狀后退,蕙蘭嗜血的雙眼緊盯著老和尚,眼底升起一抹同歸于盡的決絕。
老和尚手中念珠突然崩斷,珠子滾落滿地。
蕙蘭手一揮,禪杖飛砸到遠處,血霧像潮水般包圍著老和尚,騰起烈火般的灼熱,讓老和尚想起五十年前那日,大火吞沒整個明府時的恐懼。
這時,瀑布般的黑發從地上游走而來,不顧血霧灼熱,頃刻間從腳下將蕙蘭全身捆縛。
“不準傷害我姐姐”
一顆頭顱,懸空而起,黑發如瀑瘋狂生長蔓延,夏蟬稚嫩的臉上滿是憤怒。
“包括你這個臭鬼”
一縷頭發卷起地上銅鏡,帶著被銅鏡灼燒出的煙霧,狠狠拍向蕙蘭。
銅鏡觸身落地,蕙蘭僵在原地,陰風一吹,所有血霧煙消云散。
“小蟬,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夏蟬瞳孔震動,哇的一聲哭了。
“姐姐”
所有的頭發潮水般褪去,露出下面黑衣黑發,滿身是傷的人,那雙眼不再嗜血恐怖,卻也含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殺意。
忍著身上各處傷口傳來的劇痛,桑雀手臂一展,將夏蟬的腦袋撈進懷中,輕柔的安撫。
“不怕,姐姐在呢。”
夏蟬滿頭青絲輕柔的纏在桑雀身上,幫她將滿身皮開肉綻的傷口暫時縫合在一起。
桑雀冷厲的雙眼掃視周圍三人,她的身體里,陰童和村怨,都在躁動。
一個道士,一個和尚,竟然這么巧
桑雀轉向旁邊的絡腮胡,“冒昧的問一句,官差否”
絡腮胡瞳孔輕顫,他并非官差,但他爹五十年前曾在東陽縣的鎮邪司中任職,這刀就是他爹的遺物,而且他爹當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遭受詛咒,在痛苦中死去。
留下一句遺言,讓他遠離鎮邪司,遠離東陽縣。
可惜兜兜轉轉,他跟道上兄弟被官府追殺,竟又回到了家鄉。
不等絡腮胡壯漢說什么,狂風乍起,周圍風云突變,三人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就陷入一座陰森恐怖的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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