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不認識這個男人。
不知道她如果拿出那個…眠兒的畫像,上官月認不認識?
夢里每次李余都會指著她的雙拼臉大哭,不知道是被怪狀嚇哭,還是認識那半張臉。
但,她不打算問,那個人信息知道的多,會適得其反,自己會被影響更深…
她是白籬,她自始至終都是白籬。
莊籬深吸一口氣,抬手掐滅了線香。
咯噔一聲,春月將手里的藥杵放下,問:“少夫人,你看這么多可以嗎?”
莊籬走過去認真看一眼,說:“再加些吧。”
春月說聲好,從一旁簸籮里撿起幾片香片扔進去,繼續用力的搗。
門外傳來腳步聲。
“少夫人,喝口茶歇歇吧。”章士林的聲音從外傳來。
門邊的護衛已經伸手接過章士林拎著的茶壺,又有一個小弟子進來,將桌子擺好。
章士林坐下來:“也不知道世子在忙什么。”
莊籬端起茶,笑了笑:“肯定沒有你我這樣悠閑。”
章士林哈哈笑了。
炮制坊內藥香氣茶香氣彌散。
……
……
室內小爐子上的水沸騰滾滾,一勺鹽放了進去,隨即放入磨好的茶粉,茶香氣在室內散開。
一碗茶被推到面前,騰起水霧,人的面容都模糊了。
“世子,嘗嘗我的茶。”沈青說,“當年陛下很是贊嘆。”
說罷看對面的周景云坐著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興趣。
他笑了笑。
“世子不喜歡嗎?”
又點點頭。
“是,每個人口味不同,娘娘當初也不喜歡。”
周景云說:“這與口味無關,我沒興趣喝你的茶。”他看著沈青,“從一開始,莊蜚子夫婦就是你們的人?”
沈青端起茶喝了口:“那倒不是,他們只是敬佩娘娘的人,就如同世子一樣,為娘娘的未竟的事業而遺憾。”
周景云冷笑:“那這么說,沈大郎君也讓人監視我,限制我的自由了?”
沈青笑了,問:“去看過莊夫人了?”又搖頭,“我可沒有限制莊夫人,這一切都是夫人自愿,你要是不信,把莊夫人接來,親自問。”
周景云看著面前的茶杯:“見識過沈大郎君的手段,我連我自己看到的都不信,別人親口說的話,我也不信。”
沈青似是無奈一笑:“那就沒辦法了,在世子眼里我已經是壞人了。”說到這里又若有所思,“我本來就是壞人啊,娘娘在的時候我就是,娘娘不在了,我自然還是。”說著哈哈大笑。
他的眼細長,就算大笑,笑意也彌散不到眼里,反而越發顯得狹長,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周景云木然看著他:“我知道你不甘心她的死,但她已經死了,你執迷不悟,不過是徒造罪孽,而這罪孽最終都要栽在她的頭上——”
“她不會死!”沈青猛地打斷他,手掌拍在桌子上,茶杯搖晃,茶水四溢,“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死,什么叫生。”
他說伸手點了點自己頭。
“娘娘之念不死,娘娘之人便能再生。”
“荒唐。”周景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