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眼前是比潭底更詭異的畫面。
黑色的大地,白色的天空,搖晃碎裂但被蛛絲纏繞的樓宇,不斷在樓梯上攀爬又化作泥沙的男男女女。
有帝鐘搖晃,有懸浮空中的黑洞,有琴音蛛絲漫天。
這邊道法自然震碎涌來的人影,那邊蛛絲大網試圖遮住黑洞阻止萬物被吸進去。
“真是熱鬧啊。”莊籬喃喃說。
“你——”沈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莊籬轉過頭看向他。
炙白的天空下,如墨大地上,站著一人。
不是曾經只看到的一雙眼,也不是通過上官月夢中的鏡子看到的模糊的面容,這一次那人清晰可見。
他面容清癯,留著美須,懷中抱琴,白色的衣袍,氣度儒雅。
只不過此時滿臉震驚,壞了儒雅之氣。
莊籬一笑:“沈青,終于見到你了。”
她神情歡喜,宛如舊友重逢。
沈青卻沒有喜,只有驚,視線也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她的背后:“娘娘——”
聽到他的話,莊籬配合的轉動身體,露出后背。
后背上貼著一個人。
或者說,她與這個人身子融在一起。
這一副姿態陡然展現,眼前的世界更添詭異。
“這就是你的娘娘啊。”莊籬的神情依舊輕松,還側頭越過肩頭,似乎想跟身后的人打個招呼。
可惜沒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后背。
而背后的女子低垂著頭,毫無聲息,相比于眼神明亮,精神奕奕的莊籬,她像是沒有生命的藤曼。
在醒來的主體面前,娘娘的確是依附的藤曼,她竟然又裹挾了娘娘的意識,就如同當初——沈青咬牙喝道:“放開娘娘!”
或許是因為震驚分神,原本被他牽引的蛛絲變得松弛,纏繞的莊籬的身子,也再次向天上黑洞飛去。
沈青回過神,拉緊了蛛絲。
雙體身停止上浮。
莊籬看著他,笑了:“我可不敢放開她,放開她,你還會牽我?我肯定被這個東西——”
她抬起被蛛絲纏繞的手臂,指了指天上的珠子黑洞。
“吸進去。”
她的視線又看向四周,縱然有蛛絲大網阻擋,但還是有不少人影被吸進去。
他們從地面上升起,一層一層一層脫離消散。
“這些被你拉入夢中的人,他們被吸進去的是噩夢幻化的意識,等醒來這場經歷就結束了,毫無影響,我可不一樣,我要是被吸進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又看向沈青,眼神幽幽,似乎哀求。
“你可要牽緊我啊,否則我和你的娘娘都要消失了。”
沈青眼中泛著冷森,視線也終于落在莊籬臉上,他深吸一口氣,換做柔和的聲音:“白籬,你現在帶著娘娘睡去,我會解決這里,我也能保證,白瑛傷害不了你。”
莊籬看著他,緩緩搖頭。
“不行。”她說,“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見你,現在終于見到了,可不能去睡。”
見他?沈青微怔,什么叫是來見他的?不是來見白瑛的嗎?
他要說什么,忽地雙眼一凝,看到被蛛絲纏繞的莊籬,抬手一揮,手中幻化出一把長刀。
白色的夜空下,長刀散發著幽光。
“你想干什么!”沈青喊道,手中琴弦一撥。
牽引在莊籬身上的蛛絲陡然一緊,莊籬舉起的手被拉的垂下來。
但手中依舊緊握長刀。
蛛絲被拉著顫抖,莊籬的手再次慢慢抬起,手腕翻轉,長刀刀尖抵住了自己的肩頭。
“我想干什么?”她說,嘴角綻開笑,“當然是,拆了它。”
伴著說話,她用力一推,長刀穿透肩頭纏繞的蛛絲,刺入身后。
蛛絲,血花,瞬時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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