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小叫做什么!”李余喝斥他一聲,看著莊夫人懷里的孩子露出笑容,問,“可以出來了?”
莊夫人點點頭:“她說可以出來轉轉。”又無奈,“這孩子大了,屋子里關不住。”
聽到這句話,李余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先前他說盡快整理好楚王府,然后把白籬和孩子接過去,總不能讓孩子一直困居在船倉中,但現在,楚王府不僅沒變成他的,反而還要多一個女主人……
他連這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來。”他伸手說,“我來抱抱。”
莊夫人含笑將孩子遞過去,剛伸手,蔡松年在后拉住李余。
“殿下,不可。”他急急說,環視四周。
樓船上的人倒還好,就算有疑問也不會說什么,但白天碼頭上來往的人不斷,如果讓大家看到李余抱孩子…..
“別引起誤會。”他低聲說。
尤其是現在。
現在?李余眼神微微一凝,引起誤會?倒也不一定是壞事……
“囡囡,來,我們去摘柳葉。”他沒有理會蔡松年,將孩子抱在懷里,轉身跳下船板。
蔡松年哎了聲,警惕地看四周,忙示意更多仆從跟來,將李余和孩子圍住,還好李余抱著孩子沒有在碼頭上太久,待一抬頭,看到船上倚著欄桿的女子,李余立刻笑著舉著嬰童的手擺了擺。
…….
…….
孩子被莊夫人和奶娘抱去哄睡了。
李余歪坐在墊子上,長長嘆口氣。
“帶這一會兒孩子就累了?”白籬笑說。
“怎么會,囡囡這么可愛,怎么帶都不會累。”李余說,坐直身子,“李成元主動攀附金玉公主了。”
將事情講給白籬。
白籬聽了,說:“倒也不奇怪。”又一笑,“正如他自己所說,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能背叛蔣后,自然也能背叛如今的皇帝。”
李余冷笑:“李成元此人的確不堪……”又看著白籬,“沒想到逃過了宮宴上的算計,還是沒逃過被公主安排婚事。”
“男未婚女未嫁,這也算是陽謀之道。”白籬說,“既然金玉公主動了心思,必然有人動心。”
李余捏著腰間垂著的香囊,只覺得心里的話,如同香囊上的繡花一般繁雜無頭緒。
“那就沒辦法了嗎?”他喃喃說。
“怎么沒辦法?”白籬說,“你也陽謀之道就好。”
李余一時不解,看著她。
白籬問:“你想與李家娘子結親嗎?”
“當然不想!”李余急急說,坐直身子,“我都沒見過她,我也不認識她,不是,我就算見過她認識她,我也不會與她成親,我不喜歡她,且不說她是李成元的孫女,就是不是,我也沒有與她成親的念頭,我……”
白籬被他這突然一串話逗笑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說一句不想就可以了。”
不,其實他還沒說完,他想說的是,他有喜歡的人……
李余手捏緊香囊。
“既然你不想,就去告訴金玉公主不想。”白籬說。
拒絕金玉公主?李余看著她,遲疑一下。
“我知道這會惹怒金玉公主,但你不可能事事都如她意,早晚要走到這一步。”白籬說,又一挑眉,“你放心,惹怒了她,如果有什么陰謀詭計害你,有我呢。”
說罷看著李余。
“我可以讓人入幻,可以以假亂真,可以助你抵擋暗箭,但,李余,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自己心志堅定。”
“你若是口是心非,或者猶豫不決,自己先亂了心志,我只怕也幫不了你。”
他當然堅定知道自己喜歡誰,想要和誰共度一生,李余笑了,點點頭:“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白籬一笑,側耳聽一旁室內傳來嬰童的哭聲:“去吧,帶孩子吧。”
說罷又笑。
“可惜周景云不好白天來,否則讓他帶孩子,囡囡跟他最親。”
怎么可能!囡囡是他的妹妹,自然跟他最親,李余站起來向內室去:“囡囡,我來帶你去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