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從那邊過,就聽到了!”
“先前我就聽說了,世子在外邊養了人,孩子都生了。”
“看來夫人和世子鬧了這么久,最終沒拗過世子,把孩子接進來了。”
“那女人呢?也跟著來了嗎?”
說到這里時,被仆婦重重的咳嗽聲打斷,又有呵斥“胡說八道什么!”
閑聊的仆婦們回過頭,這才看到春月站在門口,頓時尷尬慌亂,四散而去。
“別聽他們瞎說。”仆婦陪笑說。
瞎說嗎?春月想,應該不是,世子從來不會真莫名其妙無緣無故行事。
她不由看向世子院落的方向,原來有新人住進去了啊。
……
……
走進室內,白籬收起傘,對東陽侯夫人施禮:“夫人。”
東陽侯夫人瞇了瞇眼,剛才看到周景云抱著一把傘進來,怎么突然多了一個人?
還好她現在多個心眼,聽到說世子來了,立刻讓屋子里的人都退下。
“母親。”周景云笑著問安,“昨晚休息的還好吧?”
東陽侯夫人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轉,這兩人面色紅潤,眉眼明媚,她哼了聲:“沒你們休息的好。”
白籬施禮:“是我給夫人添麻煩了。”
她又沒說她,東陽侯夫人哼了聲。
那女子也不用她安撫,抬起頭笑盈盈說:“夫人,今日世子要陪我去趟楚王府,我們去問問……”
她的話沒說完東陽侯夫人連連擺手。
“別跟我說這些!”她說,“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周景云一禮:“請母親放心,我知道我關系著侯府所有人的性命,不會肆意妄為。”
東陽侯夫人要說什么,白籬在旁開口:“夫人,世子帶我回來,也是被人施惑術,不是故意要讓侯府涉足危險。”
東陽侯夫人看向她,還未張口,周景云已經對白籬搖頭:“我也說過,我做出那個決定不是沈青之惑,如果我不生心思,他也惑不了我,所以是我不愿意看張擇他們借著追殺蔣后余孽,構陷羅織,殘害無辜。”
說罷看著東陽侯夫人。
“母親,這世間有很多危險,但君子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東陽侯夫人啪的一拍桌子:“你們兩個一大早是來教訓我的嗎!你說完了她說,她說完了你說,那么多話說完了再過來不行嗎!”
白籬戳了戳周景云,低頭施禮:“夫人息怒。”
周景云也再次施禮:“母親息怒。”
東陽侯夫人看著兩人,冷哼一聲:“周景云,別忘了,你這個君子是我這個婦人養大的!如果沒有我的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以為你現在有機會站在我面前教訓我?還有,我雖然是個婦人,這幾十年可不是只悶在內宅過日子,我什么沒經歷過!”
先帝的喜怒不定,除了戒備皇子們,對他們這些功勛人家更是虎視眈眈。
幾十年間多少老臣舊將覆滅,東陽侯府能幸存可不是靠著明哲保身。
“我們靠的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東陽侯夫人慢慢說,看著周景云,嗤笑一聲,“如果真是膽小怕事,一開始就不會讓你進入宮廷,或者,在你頂撞先帝的第一次,就把你從京城送走,哪里會讓你在陛我們就真的管不了你?你以為你今日的有所為有所不為品行,是天生的嗎?”
“不是,是侯爺夫人教導有方!”
白籬的聲音響起。
東陽侯夫人瞪了她一眼:“閉嘴,又在我跟前搶話。”
白籬忙端正一禮低下頭。
周景云再次鄭重一禮:“多謝母親教導。”
過去的事她也不想多說,東陽侯夫人吐口氣:“再說一遍,你們來見我做什么?”
白籬搶先開口說:“跟夫人說一聲出門,免得夫人不知道我們做什么而惦記。”
這還差不多,東陽侯夫人沉聲說:“說完了還不走!哪來難么多話!”
周景云一笑:“孩兒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