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看著一輛車馬停在門外,東陽侯府的門房不由臉色發青。
昨天的事正在城內傳的沸沸揚揚,怎么楚王又來了!
不過還好,楚王沒有出現,只有一個仆從跑過來,也沒有大喊大叫大鬧。
“問世子,昨天說的事,進展如何。”仆從只讓傳一句話。
這話沒頭沒尾門房也聽不懂,但也不敢多問,忙進去傳話,不多時人就回來了,遞過來一封信。
“世子說,不方便說的話,寫在紙上了。”門房結結巴巴轉達。
心里起起伏伏,天啊,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話?
略有些昏暗的馬車上,李余打開信,里面只有一張紙,有匆匆寫下的幾句話。
“她已經醒了,只是還很虛弱,她的身份我瞞著家里,你進來不方便,待她再好轉一些,我帶她去楚王府。”
李余看著這些話,神情平靜,垂目將信收起來。
一直在旁有些緊張,擔心李余會沖過去發瘋的蔡松年愣了下,殿下竟然這么冷靜了?
“猜到了。”李余淡淡說,抬眼看向東陽侯府的大門,眼眸幽幽,“所以不意外。”
昨天來不讓見,就證明有問題,所以肯定會找理由繼續不讓見。
雖然臉色平靜,但手里的薄信慢慢被攥爛。
蔡松年看著碎爛的信紙,忙轉話題:“殿下,去公主府吧。”
金玉公主要與李成元結親,現在李成元出了事,李余怎么也要去幸災樂禍也好,假裝失望也好,給公主一個反應。
李余嗯了聲:“走吧。”又停頓下,“讓人盯著周景云。”
蔡松年松口氣,至少殿下表面上正常了,忙應聲是,催著車夫駕車,趕快離開東陽侯府門前。
聽江云說李余的車馬離開了,人都沒有下車,更沒有大吵大鬧,周景云站在院落里,并沒有松口氣。
他可沒忘記這年輕人日常看白籬的眼神,昨日還發瘋,今日就這么乖乖的走了。
不知道李余誤會了什么,又在籌劃什么。
但不管如何,此時此刻不能讓李余見到不是白籬的白籬。
李余是皇長孫,當年太子的事世人都說是蔣后的手筆,對李余來說,害他父母,害他落到如今地步的是蔣后,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雖然白籬先前還是白籬的模樣,但他能認出她是“蔣后”,李余,說不定也能。
如果李余發現白籬是蔣后,萬一做出對白籬不利的事
周景云輕輕吐口氣,他不能冒這個險。
“周景云。”
身后傳來喊聲。
周景云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子,她換了一身衣服,正低頭端詳自己。
“顏色有點太淡了。”她說,“年輕人就是這樣,放著鮮艷的顏色不穿。”
周景云走過去:“您喜歡什么樣的?我讓她們去做。”
她抬起頭:“不用,穿什么都一樣,我不挑揀。”微微一笑,“來,跟我講講,這些年你在外邊的事吧。”
周景云說:“先前我做什么,娘娘都知道吧,我也知道,那些年,如果不是你在后護著,我做事也沒有那么順利。”
說到這里抬手一禮。
“還以為不能親口對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