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籬含笑點頭。
那女子離開了,蔡松年忙進室內,看到李余手中握著茶杯,嘴角含笑。
“她說了周景云怎么受傷了?”蔡松年問。
李余點頭嗯了聲:“她刺傷的。”
她刺傷的?為什么?蔡松年愕然:“為了嫁給殿下?”周景云不同意?
李余噗嗤笑了,看蔡松年:“對啊。”
殿下眼睛彎彎滿是笑意,跟前幾日陰沉的模樣完全不同了,是真開心,蔡松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恭喜殿下還是同情周景云。
但下一刻李余眼中的笑意散去,垂目輕嘆一聲。
“要是被刺的是我就好了。”他說。
這聲音里又滿是羨慕,蔡松年再次愕然,這,這又是什么道理
“殿下你還好吧?”他忍不住問。
不得不懷疑殿下快瘋了。
李余抬眼又笑了:“好啊。”說罷又吩咐,“可以對外散發成親的消息了。”
原本昨日就該如此的,只是周景云突然出事,不知道出了什么狀況,李余暫時沒有動作,直到今天白籬登門。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而且,他還繼續成親。
而且,還可以不用假裝開心的成親。
阿籬回來了!
他是要跟阿籬成親!
李余臉上再次散開笑意。
“這樣的話,是先去一趟金玉公主府,還是待陛下見了公主之后再去?”蔡松年在旁琢磨,“先去有點危險,公主暴怒,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荒唐事,傷到殿下就不好了”
李余擺手:“既然已經請托了陛下,就不用再去公主面前裝模做樣了,等明日陛下召見她之后,我再去見她就行。”
說罷站起來。
“我先睡覺了。”
蔡松年再次愕然,這怎么又突然說要睡覺了?接下來這么多要緊的事,是大悲大喜情緒起伏太累了?
隨著門窗關上,黃昏的余暉消失,室內宛如提前進入了夜色。
李余捏起半根香,輕輕在眼前轉動。
雖然白籬和他解釋了很多,解釋的也很清楚,他也能感覺到,這一次站在面前的的確是他的阿籬。
但是。
他還是想要自己親眼看一看。
他不是不信阿籬,他是知道蔣后是個多么可怕的人。
白籬的馬車沒有徑直回東陽侯府,特意拐到東市,帶著春月挑選幾樣點心。
江云在旁一面四下警惕,一面皺眉。
世子在家都那樣了,她還想著吃點心,忽地眼神一凝,轉身站到買完點心走過來的白籬和春月身前。
“什么人!”他抬起臂彎,手中的刀瞬時劃出刀鞘,擋住了一個看似趕路匆匆撞過來的男人。
看起來瘦小的男人并沒有被江云一個胳膊擋的后退,更沒有對寒刀驚恐失色,穩住腳步一動不動。
白籬和春月也看過來。
“娘子。”那男人低聲說,“張中丞想見您。”
他說著指了指一旁的茶樓。
張擇?白籬看過去,黃昏時分,旁邊茶樓的二樓上,一間半開的窗后有人影站著,見她看過來,那人微微一禮。
這一次張擇所在并沒有驅散所有人,一樓茶室依舊熱鬧,只是上了二樓才安靜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