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在司塵府有自己的府邸,吃了藥你就住過去吧。”
宋微塵一聽眼睛亮了,“真的嗎我能自己住你真的放我走”
她太高興,他反而不高興了。
不嫌她打擾自己清凈就算了,聽見讓她走,沒有絲毫不舍,滿臉期待又驚喜的樣子,多少是戳疼了他。
宋微塵很快走了。
她那副急不可耐想離開自己的模樣讓他心里煩悶,上一個這么對自己避猶不及的,是院子里那把古琴的主人。
他走到院子里透氣,下意識坐到了那把古琴邊。
墨汀風本就是個生人勿近的性子,所以這聽風府歷來都像個司塵府的禁地,除了少數幾個親信偶爾過來,平日幾乎不見人影,連侍從也只是趁他去晨議之時才敢過來清理。
他原本非常享受這樣的狀態,可現在,眼見天色將晚,自己孤坐在竹亭里,竟覺這院子安靜得讓人心里空落落的。
不自覺伸手輕輕摩挲著古琴,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它,琴身燒焦斑駁之處,隱約篆體刻著兩個字桑濮。
他撫摸著那兩個字,眼底如深淵起火。
“汀風,我們遠走高飛可好”
“好。”
“你是墨家即將接任的矩子,真要拋下一切帶我走”
“天下皆可拋。“
“你不后悔”
“有你不悔。”
只是他看錯人,更愛錯人。
在原本約好遠走高飛那日,他看到的,卻是她一身紅衣嫁給別人的樣子。
貪享榮華權勢,甚至不惜嫁給別人做妾她終于活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雖說是妾,畢竟是國舅爺的妾,排場真不小,十里紅妝洋洋灑灑穿過京城最繁盛的街道,被來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他站在人群里,看她趾高氣揚坐在轎攆之上,像是要故意顯擺,她竟沒有讓轎攆垂簾,就那樣堂而皇之招搖過市。
國舅府門口,按禮妾不能入正門,她偏要。
施施然站在門口等,一炷香之后,甚至自己將蓋頭揭了下來,一副不入正門便不過門的架勢,眾人擠在國舅府門口看熱鬧,畢竟是大喜的日子,加之國舅爺娶她心切,最終破例給了正妻入門的同等待遇,國舅夫人神色復雜遠遠看著,她則一臉志得意滿。
那爭寵好斗的樣子,跟他記憶中的模樣無半分聯系,果然是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慣會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