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這一頭長卷發,就算她遮著臉也一定算得上美人。
西爾維亞拉下繃帶,露出額頭到眼睛的位置。
棕紅色的毛發一直蔓延到本該白皙平坦的額頭上,甚至沒過了眉毛。
在巷子的陰影中看,她的上半張臉幾乎失去了人類的感覺,灰色的童孔甚至在隱隱發光。
“就是這樣。”
即使四周無人,她還是快速地拉上繃帶,帶著哭腔說“我是這樣,其她人也長了類似的東西,珊迪的手開始長鱗片,每兩個小時就要泡水,否則就開始流血。露易絲背后長出了巨大的肉瘤,壓得她幾乎直不起腰,還有南希,她現在用舌頭才能嗅到氣味我們在變成怪物”
瑪麗在看到西爾維亞的真容時沒有半點觸動,直到她聽見這些關于異變的描述。
她想起了蓋利德叫她處決的那些人那些沾染了殖民地瘟疫的病人。
為了防止傳染,她親手殺死了很多人。
瑪麗想著,伸出手摟住西爾維亞,表情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柔和起來。
聽起來俱樂部的大家還有理智,她們還有救。
瑪麗不想放棄她們。
“你們一直是我的朋友,變成什么樣都是。而且這只是一種疾病,并非不能治療。我聽說過,我在治安署的朋友都知道它,最近的報紙上面也登了,還有很多人都這樣。但只要能夠及時治療,你們很快就能好起來的。我會和你們一起去診所,直到你們痊愈。”
她說著,才突然想起蓋利德雖然提到有這么一個診所,但從來沒有帶她去看過。
聽到她的回答,西爾維亞緩緩推開她,自己靠到墻下,悲哀道“這不是病,我知道這是什么,黑暗的時代在回歸。”
“你說什么”瑪麗懷疑自己沒有聽清,這種說法簡直像是從小孩子的童話書里翻出來的。
“俱樂部里的羅莎,她是個女巫,她什么都告訴我們了。我們最開始也不信,但她有辦法讓我們繼續工作,讓觀眾看不出來我們的狀態,就用一些特殊的藥水和熏香讓她的巫術起效,不過只能在俱樂部里有用。”
瑪麗深吸了口氣,理智和對朋友的信任在此刻彼此沖撞。
她想相信蓋利德,但西爾維亞說的這種狀態又無法用已知的常識進行解釋。
而且那個在俱樂部門口盯梢的男人也問了自己關于羅莎的問題,這種情況或許不是偶然。
最后她只能問“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西爾維亞憂郁地回答“當時我們是想告訴你的,但是后來又突然都覺得這可能會嚇到你,所以”
竟沒有一個人想要告訴瑪麗真相,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這些幫助有條件嗎”
“她要我們表演特定的曲目,還讓向一個外地來的少年先知宣誓效忠,盡可能地滿足他的要求。”
“羅莎現在在俱樂部嗎”
瑪麗打算找那個女巫問個明白。若是談不成,她不介意動用武力。
比起西爾維亞對羅莎的信任,瑪麗更傾向于是女巫制造了這一切。
既然童話傳說是真的,那么邪惡女巫當然也是真的。本能告訴她,這些就算不是那個女巫干的,她也必然對這些變化樂見其成,很可能還在利用她不知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