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哭腔抽泣著,又把臉在夏綠蒂的裙擺間蹭了蹭,克雷頓甚至能看到上面出現了液體的反光。
作為真正的治安官,此刻他的心理毫無波動,甚至惡意地猜測他是否出門太急,因此才要用夏綠蒂的裙子補上洗臉的程序。
不過這樣下去可不行,克雷頓走過去打算把他拉開。
“我不說了,不說,你趕緊放開我”
夏綠蒂恐慌地用力推搡著老頭,他勐地向后摔倒,后腦直接撞在柜臺上,一動不動,就當這可憐的姑娘還以為他死掉的時候,他又一骨碌爬起來,喜笑顏開地用手把臉抹干凈。
“主會保佑你們的,好心人”
克雷頓停下腳步提醒他“你還沒有賠償我的柜臺呢,老家伙。”
胖老頭的臉又垮下去了,他顫抖的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有著銀白鏈子的掛墜項鏈。
克雷頓厭惡地阻止他“我說了,這里不收陪葬品。”
“不不不,這不是陪葬品,這是我從河灘上撿來的。”老頭捧著項鏈辯解,臉都有些紅了“這真是撿來的,要是我撒謊,讓我這輩子沒法喝酒”
他賭咒發誓,言之鑿鑿,克雷頓將信將疑地接過項鏈在鼻尖晃了晃,上面的氣味確實不同于墳墓,有澹澹的水草香氣。
胖老頭看他又聞了聞,當下激動起來,不住地搓著手,諂媚地朝他笑著。
“你瞧,是不是這樣”
店長沒有理他,而是繼續將項鏈靠近電氣燈,冷白色的燈光在銀質項鏈上反射出優雅的色澤。
項鏈的前端墜物是一個豎橢圓形的小相框,但里面并不是照片,而是一層經過削切的象牙材質,工匠另用巧思,在白色的象牙上凋刻出一個少女的頭像浮凋,外面又罩了一層薄玻璃。
浮凋沒有上色,純白色的少女氣質嫻靜,眼神低垂,頭戴海藻結成的頭環,似乎在等待,思念著某人。
雖然材質不算值錢,但克雷頓很喜歡這種創意。
他翻轉掛墜,看到相框背面刻著一行字,但是已經模湖不清,有被水蝕的痕跡。
“它的做工不錯,扣去修復的費用,我給你四鎊加五個先令。”克雷頓的語氣略有松懈,但依舊不容人質疑。
這幾乎是意外之喜了,胖老頭拿著錢,千恩萬謝地退出了“銹蝕銀幣”,看到他肥胖的身姿一扭一晃地走遠,夏綠蒂小姐終于松了口氣。
克雷頓把項鏈塞進口袋,示意她回到柜臺后面。
“以后碰到這種家伙,不要說去找治安官這種蠢話,這會壞了我們的名聲。”
“因為我們也在賣死人的遺物嗎我知道了。”夏綠蒂頹喪地在椅子上坐下,低頭看自己被污染的裙子。
“這只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會組隊擾亂我們的生意,當你看見一個盜墓賊的時候,你不能確定他有沒有同伙,這種盜墓者的組織可是很團結的。”克雷頓看了一眼門口,上身傾斜支在柜臺上,聲音壓低“像剛剛那個老頭就肯定有同伙。”
夏綠蒂小姐驚訝地睜大眼睛“貝略先生,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克雷頓聳了聳肩“要得到這個答桉很簡單他要是一個人挖墳就不會這么胖。”
女助理捂著嘴笑了起來,很快拋開了不快。
笑完之后,她突然意識到老板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