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并不認同諾里斯的做法,但這是對方的家事,他無權插手。
“其實在見到你后,我本來想把我的二女兒嫁給你,她的年齡正好比你小十歲,長得也漂亮。但我仔細想想,這也許不是明智的選擇。”諾里斯幾乎是不帶任何私人感情地點評自己的孩子:“她太蠢了,配不上你。”
“想開點,總會變好的。”克雷頓寬慰他。
“我是不指望她了。”
諾里斯似乎還想說什么,他抬了抬手,又放下來。
“那個針筒不錯。”他突兀地說。
“一個老人家的禮物。”
“他很看重你。”
“我替他殺了個人。”
“那也夠闊綽了,很多人愿意為它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克雷頓挑起眉毛:“它很出名?”
“不,只是我知道它。因為就是翼蛇的煉金術士制造了它。它的名字叫【血療】,能將強者的力量暫時傳遞給弱者,針筒中的液體在抽取后三個月內都不會質變。”
顯然,這不是給自己用的奇物。
再強的戰士也有自己的弱點,比如家人、愛人,這東西可以讓他們的弱點多一點保障。
“看來我得好好謝謝那老頭。”克雷頓說。
諾里斯一言不發。
房間里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
兩人都沉默著,等待著對方。
在他們對視的時候,好像有一些隱秘但具有實質的內容在他們之間生長,取代了原本的物質,前幾分鐘里還算活絡的氣氛又開始冷卻,就像昨天在咖啡館里的發展一樣。
最后還是更年輕的克雷頓搶先開口。
“諾里斯,你們到底想干什么?”他采用的是質問的語氣。
諾里斯的雙手十指交叉,垂在兩膝之間:“我知道你會對這件事好奇,但我現在不想聊這個,我們最好也別談這個。”
“你們的目標是孔里奧奈家族嗎?近衛的人襲擊了我,就因為他們誤以為我是他們的人!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沒有提起這件事,現在我需要知道真相。”
諾里斯的臉色變得嚴峻:“孔里奧奈家族,的確,即使我們已經取代了它在這座城市的地位,但它還留有影響,只要有合適的時機仍會卷土重來,所以我們要徹底打倒他們。”
“好,那你們打倒他們之后呢?”
“克雷頓,我并沒有未卜先知之能,我只能向你保證,一切會比他們在時更好。”
“那夜鶯是怎么回事?王國情報部的人死在了這兒,你覺得那群飛鳥會放棄報復?”克雷頓凝視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從里面看出一絲絲懼怕的感覺。
但諾里斯依舊平靜。
“克雷頓,我只知道接下去要對付孔里奧奈,但其他人怎么做并不受我控制,而你遇到的一切也是我不曾經歷過的,所以我現在沒法給你答案。”
“至于夜鶯,我不建議你將他們當做什么可怕的怪物。”
“他們的確知道很多東西,也有些不得了的本領,但他們不能隨心所欲地運用這些信息、本領,這些人是工具,而工具要怎樣發揮,不是依靠他們自己的意識。只要有資格和他們背后的人交談,他們本身不值一提。”
克雷頓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他,但也別無選擇。
他總不能對自己的朋友動刑。
他盡量把語氣壓低:“諾里斯,你現在該走了,離開魏奧底,免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你弄死,現在的局勢可不是好玩的。”
“這件事不會牽扯到我,動手的另有其人。”
“隨你,但你要記得我提醒過你了。”
諾里斯的雙手解開:“在事態步入正軌之后,我就會離開這里。”
他站起身,離開床頭柜:“好了,別聊這些掃興的事了,你肯定餓了,我的廚師已經在準備食物,我們去餐廳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