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方,天氣愈冷。
中州境內,人煙逐漸密集。
作為大寧王朝開國百年來的都城中心,自是要比偏遠州郡更要繁華。
中州境內官道上,南來北往的商客,鏢師身影逐漸多了起來。來往之中,三教九流,奇裝異服之人也不乏諸多。
一座小鎮,坐落在連通南北的官道邊。與臨州雁州境內沿途經過的小鎮不同,這座小鎮繁華熱鬧,人來人往,小鎮街頭上,商客叫賣,江湖雜耍賣藝不絕人耳。
小鎮內,酒樓客棧,商鋪青樓更是不在少數。南來北往的旅人經由小鎮稍許停歇腳步,稍作休息。
小鎮的一處酒樓內,生意不錯,酒保店小二忙碌著穿梭其中。
“這鬼天氣,可越來越冷了”
酒樓三樓,靠窗的一桌位置旁,傳來一個抱怨的聲音。
桌旁坐著幾名男子,身著粗麻衣物,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看就是行走江湖之人。
“可不是么,這北方的天氣比咱南方冷的多。瞧這情況,今天冬天恐怕會下大雪。”
“嘖,看樣子,今年冬天咱們老百姓又得要受苦了”
“這話說的,咱們老百姓什么時候不受苦”
一旁傳來一個忿忿冷笑聲“就算天下太平,咱們老百姓的日子又可曾好過亂世食不果腹,盛世不照樣被那些貪官奸官壓榨奴隸”
“噓,這話可不興亂說”
旁邊之人趕緊拉住同伙,想要捂住他的嘴。
“怕什么你我行走江湖,若還怕東怕西,豈還算得上英雄好漢”
此人語氣依舊忿忿“別說是在這里,哪怕是在京城,天子腳下,老子也照罵不誤”
或許是喝了不少酒,此人臉色通紅,怒氣上揚“如今我大寧朝堂宦官干政,百姓民不聊生許他們做,還不許老子說”
還沒等此人繼續說下去,就被身旁的同伙一齊捂住了嘴巴,然后喊來小二結賬,拖著這滿口胡言的同伙匆匆離去。
等到幾人離開后,酒樓內短暫寧靜了一會兒,旁邊幾桌又傳來幾人的議論聲。
“剛才這幾人,膽子可不小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他們倒也沒說錯,如今我們朝堂可不就被那閹狗一手遮天了么”
“唉,先前還有太子殿下能制衡那閹狗,可前段時間太子殿下突然病倒,這朝堂上,恐怕就沒人能管得了那閹狗”
“陛下糊涂,寵信宦官,將密天司交給老閹狗掌管。年輕老閹狗趁機公報私仇,不知殘害了多少忠臣就前段時間,這老閹狗還以謀反罪名,趁機抄了兵部侍郎徐征的家。”
“那徐征不是趙宰相的人嗎那老閹狗竟敢動趙相的人”
“呵,那老閹狗連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又豈會將趙相當一回事”
“我大寧王朝被這閹狗亂政,恐怕要亡啊”
“”
酒樓內人來人往,不時低聲議論紛紛。
此地距離京城已不遠,京城局勢自然傳的快。自天子病重不理朝政后,朝堂之上一直處于三方勢力對立的微弱平衡狀態。
一方是以受天子寵信,手握京城第一情報機構密天司,在朝中黨羽眾多,權勢滔天的老宦官陳昭為首的勢力,另一方則是以太子殿下李辭寧為首的儲君黨,最后一方勢力,便是以幾朝元老,在朝中資歷極深的宰相趙傳安為首的中立派。
三方勢力在朝堂之中互相對峙,制衡,倒也勉強平衡。
但自從前些時間太子殿下突然病倒,朝堂上局勢瞬間劇變。若非還有那位趙相在朝中苦苦支持,恐怕如今朝堂早成那宦官一手遮天之地。
“那狗宦官,簡直該死”
三樓,另一處靠窗位置,傳來沈靈珺氣憤的聲音。
她聽著酒樓內的眾人談論起朝堂局勢,提起那狗宦官陷害忠良,禍害朝堂的種種惡行,當即怒火中燒,恨不得親手去取那狗宦官的性命
“等我去了京城,定要那閹狗好看”
沈靈珺目光憤慨,暗暗下定決心。
“就你這樣,怕是連那閹狗的面都見不到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