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引得顧敬川忍俊不禁,話亦是脫口而出,“那我往后給岑娘子做飯吃……”
“什么?”岑纓一頓。
“沒什么。”顧敬川將碗擋住自己的臉,“我是想說,岑娘子這幾日住在這里,不方便做飯,可以時常到我家中來吃的。”
岑纓笑了笑,沒說不行。
但也沒說行。
顧敬川也笑了笑,接著低頭吃飯。
吃完飯后,岑纓告辭回家。
天氣陰沉,細雨連綿,春日容易惹困意,顧敬川便也回屋小憩。
但不多久的功夫,突然驚醒。
他聽到了馬匹嘶鳴的聲音。
顧敬川披了件外衣出門來瞧,果然瞧見岑纓正騎了馬匹,從家中出門而去。
馬匹嘶鳴,一路馳騁,去的是官道的方向。
顧敬川咬了咬下唇,滿臉皆是失落。
幫她修繕了家宅,她也不在家中多住兩日么?
果然,這里除了她父母的墳墓以外,并無任何能讓她牽念之人,記掛之事。
不過,若是換個角度來想的話,待明年清明,岑娘子還會再回來,還能再見她一面,不是嗎?
這般想著,顧敬川的心中好受許多,轉身返回屋中。
困意還在,但翻來覆去的,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屋頂瓦片上,順著屋檐慢慢滴落,落在青磚鋪的地面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顧敬川莫名覺得有些煩躁,干脆騰地起了身,收拾一番之后,坐在桌前,繼續抄寫上午不曾抄完的《三字經》。
這是要售賣到書鋪的書,價錢給的合理公道,且因為他字寫得好看,書鋪出的價錢比給旁人的一本要多上六文錢。
既是如此,那他更應好好抄寫,早些交貨才行。
還有,今日清明,學堂今日歇息,但學生們昨天交上來的課業他還沒有完全看完,也得早早看完,盡數做完批注,明日好發還給學生們。
再來,明日要教的課程,也得提前預備一二為好……
總之,他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人忙碌起來,總是會沉浸其中,忘卻許多事情。
顧敬川也是如此。
以至于外頭再次有了響動之時,顧敬川眉頭微蹙,詫異無比,但待看到這動靜是來自撐著油紙傘走進院子里面的岑纓之時,顧敬川呆愣了在了原處。
許久才回過神來,滿臉詫異地看向岑纓,“岑娘子……你沒有走嗎?”
“走,去哪里?”岑纓也有些訝異。
“沒,沒什么。”顧敬川低了低頭,“岑娘子手中拿的是什么?”
“這是我方才去了一趟鎮上買的。”岑纓將包的嚴實的大油紙包,塞給顧敬川,“給你的。”
“給我的?”顧敬川又驚又喜,急忙拆了開來。
大油紙包里面是一個一個的小油紙包,而每個小油紙包里,都包著不同的物件。
筆墨紙硯,零嘴小食,更有一套當下正穿的衣裳。
淡竹青的顏色,干凈雅致,是他十分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