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心想少女你這又是要犯罪?
他的臉皮自然夠厚,當下就異常沉穩道:“大一點的,軟一點的,結實一點的。”
裴云蕖一轉頭,笑顏如花,“想得美,給你睡地板上。”
顧留白嘿嘿一笑,“你喜歡睡地板?”
“呸!”裴云蕖臉一下子紅了。
隔了一會她才認真道:“這院子反正不能給晉儼華,今天開始一步都不讓她進來,但是她住過了,我不太喜歡。到時候我要在這府里頭造一個更好的院子,你喜歡什么樣式的和我說,反正常住是不會常住,但偶爾也要回來看看的。”
顧留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哪怕嫁人了總也要回娘家看看是不是,那回娘家總得有個地方可以歇歇腳。
“白供奉。”
裴云蕖下了樓,到了院子里,看到白玉燼還在院子里站著。
她反應過來這變成她的供奉了。
這人趨炎附勢的很,好在肯出力。
“白供奉,你這些天沒事就幫我看著這院子,反正我也會安排一兩個人和你一起住這院子,不能讓晉儼華和她的人進來一步。不能讓她用任何借口,帶走我院子里的任何一樣東西。”
她對著白玉燼說了這幾句,突然覺得不對,又改口道,“不過那床和被褥可以搬出來給她,騷氣太重,熏得整座樓的味道都不對。”
白玉燼此時的狀態是不知如何自處,若是裴云蕖不差遣他,他倒是覺得已經在長安無法落腳,以晉儼華的性子,今后肯定要和他算賬的。
眼下裴云蕖這么一差遣,他心中一塊石頭倒是落了地。
今后算是裴云蕖和這少年的人了,晉儼華哪怕敢動他,他也只要告知裴云蕖,裴云蕖自然會再教訓晉儼華。
“長安啊長安!”
一看白玉燼這戰戰兢兢的模樣,顧留白卻是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七品修行者啊。
若是在關外,那應該是何等的風云人物,但在這長安,卻活得如同螻蟻,得小心翼翼的看貴人們的臉色。
這雖然是世間最大的雄城,但也像是一個巨大的牢房,不只是困住了這些修行者的手腳,也束縛住了他們的心境。
走出凝香小筑的院門時,他看到了院門上方的牌匾。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身影飄動起來,劍光不斷飛灑。
裴云蕖好奇的看著,等到顧留白停下的時候,她看到牌匾已經換了個模樣,面上一層被劍光切掉了,那四個字也徹底變成了“云蕖小筑”。
顧留白完成這一手,轉頭看著裴云蕖笑道,“今后她再提凝香小筑,就不關你這云蕖小筑的事啦。”
裴云蕖笑得一朵花似的,但她還是假裝生氣,跺了跺腳,“誰說要叫云蕖小筑了,我本來要叫凝溪小筑的!”
顧留白呵呵一笑,“你不是還要建個更好的院子?”
“好啊,原來在這等著我,你真狗!”裴云蕖伸出手就去打顧留白,“到時候建了個更好的,我就叫狗氣居!”
白玉燼看著那個牌匾,呼吸卻是又不由得沉重起來。
這哪里是純粹的想改個牌匾。
這純粹的是立威。
任何想為這晉儼華出頭的修行者,看著這個牌匾,都要在心里仔細掂量掂量。
這牌匾厚度均勻,整個表面就像是被精細打磨拋光過了一樣。
這是何等精巧的控制,才能用一柄劍將之切削成這樣?
更不用說那幾個字,每個筆鋒里的劍痕韻味都不一樣。
這樣的手筆…反正他若是一開始見顧留白有這樣的手段,那他肯定和范凌一樣,出手都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