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普羅米修斯,甚至很多時候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作為后覺的神明,跟著自己的兄長這么多年,厄庇墨透斯早就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人了。
如果是當年的普羅米修斯,肯定會因為對方高過旁人的聰慧而有所偏愛,甚至收為學生吧……然而最令人可笑的是,他最看重的學生既沒有感念他的恩惠,對他忠心耿耿,甚至就連智慧也沒有體現出來。
如果他真的通過背叛獲得了永生,厄庇墨透斯還高看他一眼。然而從頭至尾,那個人類都像是一個笑話。
“……直說吧,你又要做什么?”
神色萎靡,長發披散在肩頸。向后靠在座位上,潘多拉就像是一個因熬夜而困倦的凡人。
聲音毫無生氣,像是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相比起曾經,她的身體并沒有什么變化,但精神上卻像是改變了很多。
“我的事情之所以流傳的這么廣,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嗎?”
“莫名其妙的教派,莫名其妙的祭祀……嘗試了這么多遍,你也應該放棄了吧。無論是正神的,邪神的,還是屬于外神的方法;洗禮,燔祭,還是殘忍凌虐下的人祭,它們對我都沒有什么用。”
“我不是你們,我從中汲取不了力量,也成為不了神靈。也許這個魔罐就是一個笑話,是那個靈界之主隨手所做的玩笑,它根本沒有什么改變命運,誕生奇跡的力量,哪怕我對它的許愿已經過去了這么久,可結果又是什么?”
微微咬牙,也不知道是在怨恨送出這份禮物的冥月女神,還是誘使她打開魔罐的諸神,亦或者干脆就是對著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發泄。
在潘多拉的感覺中,相比起罐子,或許她自己才是厄庇墨透斯的試驗品。
她曾不止一次想要放棄,建議對方換一個人去實驗,換一個其他人類,但每一次對方都斷然的拒絕了。
“我不知道你主動放棄魔罐給他人的這一行為,是否會在命運上造成影響,進而使魔罐不再從屬于你——也就不再從屬于我。我不會冒沒有必要的風險,作為長生者,再小的概率都會在永恒的光陰前實現,你大可不必這么早就對它失去信心。”
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然后除了更多的無用功外,潘多拉感覺自己什么也沒有收獲。
“別急,這次我感覺還是有機會的。”
笑著說道厄庇墨透斯依舊在欣賞辯論。
“這一回,我們一路走來可是靠你拋硬幣和扔樹枝來決定的方向與前進距離,結果我們剛好來到了雅典衛城,又剛好遇到了這個看起來不怎么正常的辯論會,你說,這會不會是命運的指引?”
“也許之前,我就是干涉的太多太雜了……所以這一次,我什么也不做。”
“一切跟著你的腳步,看看你能遇到誰,而在這中間,又會發生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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