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列隊,在殿中翩翩起舞,編鐘輕鳴,余音繞梁而不散。綿長悠然的哼唱聲,若隱若現……
在逗弄了一會小皇子后,皇帝便適可而止的將之送到麗妃懷里,給劉福遞了個眼色。
劉福會意,走下臺階,高喊一聲:“宣,定王覲見……”
宮娥退去,編鐘落錘,大殿轉眼陷入了寂靜。
不多時,一名身披鎧甲,雖鬢發灰白,但依舊精神十足的男人踏入殿中。
這就是……定王?
閆妄默默觀察著這個男人,他的體格,和現在的閆妄相差不大,如一頭惡虎般,雄壯而具有威脅力。
雖然裸露的皮膚有些松弛,眼角的皺紋很是深刻,但那種虎威猶存的沙場氣勢,還是讓人忍不住側目,不敢與之對視。
別忘了,定王現在……已經六十有余,比皇帝還大一輩。能保持這種狀態,已經可以稱得上一句‘奇跡’。
定王站在殿中,環視了一圈后,方才拜下:“參見吾皇……歷經九月鏖戰,微臣終清剿西域蠻夷,殺敵十七萬余,馬羊三萬,奴隸十三萬余……”
一番長篇大論。外加早已讓代筆寫好的清單等物品,被定王奉上。
“好,好,定王辛苦,邊疆之士更是勞苦。”皇帝翻看著清單,臉上的笑容止不住浮出:“當賞,當賞。”
接下來,便是百官齊誦‘我大明盛世,皇上圣明……’之類巴拉巴拉的奉承話。
但是,當閆妄看到,定王和大皇子看似偶然的對視后,就知道他們要搞事情了。
果然!
定王忽然納頭便拜:“回稟陛下,老臣不需金銀,只求圣上能應老臣,以及數十萬邊關將士的一個需求即可。”
皇帝聞言,臉上的笑容淡去幾分,盯著他片刻,忽而輕聲問道:“定王不妨說出來,讓朕聽一聽。”
雖輕言細語,語調平和。
但經常與皇帝接觸,略微了解皇帝秉性的閆妄等東廠的人,心里已經緩緩往下沉了。
這跟上一次,閆妄面見皇帝時的情況可不一樣。
那時候,可是皇帝親口問,閆妄才脫口答的。
現在……皇帝可只說了一句當賞,卻沒有問他要什么啊。
最主要的是,定王一句話,已經將自己和邊關將士全部串聯在一塊,這無形中就觸犯了一條忌諱。
那就是……定王真的以為,功勞是自己的!
其實他只是負責調運糧草,保持后勤而已。是廖艾出去打的仗,拼死殺敵的是眾將士。
你定王能入京,只是因為廖艾還得鎮守邊關,所以宣你進京,代替他們領賞而已。
你只是代表者,而不是建功者。
皇帝又不是沒打過仗,正因如此,他才極其厭惡定王這種作態,因為他很清楚,那些將士到底想要什么。
榮華富貴,升官發財。
短短八個字,很俗,但不可否認這才是大多數人想要,并且追求的東西。
而今天,你定王空口白牙的幾句話,就想將這些抹去,變成你的要求,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冊立太子!”定王似無所覺般,盯著皇帝,一字一頓的道出了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嘩啦……
殿內頓時陷入落針可聞的死寂。
上次討論此事,是什么時候?
半年以前,半年以前,討論此事的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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