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繇聞言一怔,不是宮里的意思
既然不是宮里的意思,那便有轉圜的余地,鐘繇沉吟著,道“司馬公,還當慎重。”
司馬儁面不改色,道“證據確鑿,我意即刻拿下,送入天牢嚴審,盡速公告,以遏非議”
鐘繇倒是沒想到這位司馬公這般強勢,毫無商量的意思。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司馬公,此舉恐會引起各地官員的憂懼。”
鐘繇的話,其實已經十分明白,大漢朝的官員,哪有不貪的,種輯又有賑濟災民護身,一旦公然處置種輯,定然會引起海嘯般的連鎖反應,于朝廷的新政極為不利。
“尚書,鐘廷尉,河南尹種輯,洛陽丞司馬朗求見。”這時,門房小吏突然來到門口,拘謹的道。
司馬儁雙眼銳利一分,道“讓他們進來。”
鐘繇看著司馬儁,心里莫名有著不好的預感。
不止是眼前的河南尹一事,還有就是以后的朝局
這司馬儁,或許將在朝廷中,占據一個十分特別又重要的位置
種輯,司馬朗一前一后進來,兩人神情各不相同。
種輯臉角寬大,帶著一絲悍色。司馬朗則是謹慎小心,躬身低頭。
“下官見過司馬尚書,鐘廷尉。”兩人來到近前,抬手見禮。
司馬儁將身前的一堆公文扔過去,沉聲道“種輯,你勒索河南尹眾多世家錢財,又以這些錢財充作秋糧賑濟災民,上欺君王,下辱朝廷,你可知罪”
司馬儁話音一落,四個差役沖進來,圍住了種輯。
種輯臉色驟變,看著地上的散亂的公文,繼而面沉如水,雙眼劇烈閃爍。
司馬儁一擺手,道“押入天牢,嚴加審訊”
“等等”
種輯雙眼怒睜,盯著司馬儁、鐘繇,道“為什么只抓我一個人不說大漢十二州,便是洛陽縣,貪污受賄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司馬儁雙眼銳利一動,道“你說”
“丞相楊彪”種輯梗著脖子,大聲道“他兒子楊修,十日前,收了我一方寶硯,價值百萬錢”
鐘繇心頭一咯噔,神情冷沉,喝道“種輯,你膽敢污蔑丞相,罪加三等”
種輯道“我已犯了死罪,又有何懼怕”
鐘繇強壓心中不安,與司馬儁道“司馬公,此人之言不可信。如果丞相真受了他的賄賂,完全可以要挾丞相救他,而不是現在供出。”
種輯嗤笑一聲,道“既然你們都發現了,丞相還救得了我嗎”
司馬儁面無表情,道“押入天牢,嚴加審訊”
“是。”四個差役,將司馬儁牢牢鎖住,拖了出去。
“哈哈哈”
剛出門,種輯忽然仰天大笑,笑聲奇大,久久不止。
鐘繇見司馬儁處置的這么干脆利落,又將丞相楊彪牽扯進來,心頭如墜大石,起身抬手道“司馬公,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行告辭了。”
司馬儁微微點頭,目送鐘繇離去。
等鐘繇走了,司馬朗連忙上前,道“祖父,這,這將丞相也牽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