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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我走了。”
把頭拄著拐杖,叮囑我說“快去快回。”
我點頭,背著包快步離開。
我相信自己直覺,此趟行程只有一個字
“快”
小萱昏迷,不能吃不能喝,大小不能自理。
要快點回去,我要找到那罐銅錢,帶回來
一天后。
“喂。”
“小伙子小伙子醒醒”
26ks
我睜開眼。
賣票收錢的胖大姐說“馬上到田廣洞村了,你不是要下車嗎”
“哦,到了啊,謝謝大姐。”
大姐挎著包搖頭“小伙子你這是幾天沒睡覺了,累成這樣,我多說一嘴,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別把自己累垮了。”
開門下車,冒著黑煙尾氣的客車走遠了。
再次回到田廣洞村,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村里小賣部的老板娘,樹下坐著的老頭,自傷蛇房東李二原,還有懷了孕的唐貴媳婦
房子還在,樹還在,這些人不在了。
路過小唐家門口,門口停著輛自行車,我猶豫了幾秒鐘后,沒上前敲門。
來到以前住的房子外,我放下包,扭頭看左右無人,翻墻進去了。
一切照舊如初。
當初我們走時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只是小院中多了一層落葉。
我在院墻角落找到了皮桶,桶里還有兩套買來的二手潛水設備。
我拿出來擦了擦,坐在院里,靜待夜色降臨。
晚10點多,我帶著東西翻墻出去,一個人鬼鬼祟祟走到了鬼崽嶺水塘。
鬼崽嶺已經上了鐵絲圍墻,老胡住的小屋鎖著門,屋內一片漆黑,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換好潛水衣,快速檢查好后,沒有猶豫,打開頭燈,噗通一聲跳進去了水塘。
水質混濁,不見魚蝦,依稀看到幾棵水草在水中搖晃,龍猴子尸體不見了,看到了水底的大窟窿,我奮力游過去。
噗的破水聲。
我浮上來,快速游向岸邊。
石灰巖墻上的反光標識還在,我摘下面罩,順著溶洞向深處走。
這里很黑,周圍靜悄悄。
除了我自己腳步聲,只能聽到嘀嗒水的聲音。
“誰”
我舉著手電,猛的轉頭。
沒人,是我神經過于緊張了。
走到濕滑的大斜坡那里,我綁好繩子,踩著墻向下滑。
找到了墻洞,墻洞內空空如也。
滑到底松開繩子,幾分鐘后,我找到了破罐子和散落一地的老銅錢。
一個不留全都撿干凈,背包轉身離開。
很快我停下腳步,又返了回去。
我憑借記憶力,七拐八繞走了近兩個小時,找到了那間密室。
密室中,那些破明黃帆布仍舊掛在洞頂上。
手電向下一照,照到一顆死人頭骨,頭骨連著稻草身子。
我蹲下說“陳道長,我回來看你了。”
頭骨眼眶就是兩個黑窟窿,直勾勾盯著我,似乎想跟我說話。
“陳道長,我拿到你藏在洞中的銅錢了,多謝。”
我話音剛落,頭骨突然自己掉了下來,滴溜溜,滾到了一旁。
閉上眼,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兩百年前,一位劍眉星目英姿颯爽的女道士在此地焚香念經。
青煙寥寥升空,她面前的貢桌上擺著銅錢罐子,馬槽爐中插著三柱線香。
那些是開了光的香火錢。
天下間的至陽之物,就是傳世的香火錢。
睜開眼,眼前又恢復成了破敗之景。
我又回憶起一件事。
那天我們還在這里撿了個光緒仿宣德的馬槽銅香爐。
如今看,那個爐子,應該就是陳妹晴燒香用的,香火錢在這里開光后,她抱著錢壇子出去,無意中掉下來了一枚。
一百九十多年后,豆芽仔在這里撿到了這一枚銅錢。
而正是這枚銅錢,指引著我再次返回此地。
這一切,就像冥冥中存在著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