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蛟小心翼翼地叫喚一聲,不曉得遲步梓用神通對自己做了什么,默默低著頭。
自家未死遲步梓應該不曾發現什么。
遲步梓卻毫無應答。
李淵蛟心中升起一絲不安,良久才緩緩退開,遲步梓依舊不置一詞,袖口孤零零地耷拉著,李淵蛟抬起頭來,真人面色陰沉,雙目緊閉。
暗沉的霞光照耀在遲步梓的面龐上,觸目驚心的兩行血淚垂落,李淵蛟心中如同雷霆炸響,腦海一片空白。
遲步梓他這是
“嗒嗒”
遲步梓臉頰上的血液流動,下巴處滴落兩滴血珠,落地即刻化為晶瑩的紅色玉珠,與地上的玉珠一連串相撞,發出一片的清脆碰撞聲。
李淵蛟這下明白這滿地的玉珠是怎么來的了,解氣之余頓覺毛骨悚然,退開一步,遲步梓依舊如凋塑般站在昏沉的霞光中,一動不動。
李淵蛟運起靈識,小心翼翼地在遲步梓身上一掃,只覺得眼前空無一物,再也沒有那樣的威壓。
他袖口之中那裝著箓丹的玉瓶落到地面上去,已經摔得粉碎,那枚箓丹滴熘熘地滾出來,停留在磚縫之中。
他默默挪出了院子,父親李玄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李淵蛟摸摸鼻息,平穩悠長,頭上有血,應是撞暈了過去。
李淵蛟即刻駕風而起,靈識一掃而過,院外的兩個族兵興許是受了術法影響,相籍而眠,鼾聲如雷。
眼看著這已經有人搖搖晃晃地要醒來,李淵蛟趕忙落回院中,把院門一閉,將李玄宣扶起來,施法喚醒他神智。
李玄宣悠悠轉醒,迷迷湖湖地看著李淵蛟,悚然而驚,問道
“那真人呢”
李淵蛟慘笑一聲,搖了搖頭,把李玄宣扶好,打開院門,那兩個族兵已經站得筆直,絲毫看不出來方才相籍而眠的模樣。
“去請清虹和淵平”
兩人族兵下去了,李淵蛟這才拉著李玄宣到了后頭的院子中。
天色越發暗,遲步梓依舊站在院中,兩行血淚不斷滴流,李玄宣看得頭暈眼花,滿地的紅色玉珠滾落在他面前,晶瑩透亮。
“蛟兒”
李玄宣顫顫巍巍地用靈識上下掃了一遍,那人如玉柱般靜靜立著,他難以置信,反復確認。
遲步梓腦后神通彩光、一身蓬勃氣勢、行走太虛的威壓通通消失不見,只剩下單薄的青衣罩在他如玉般的肉身上。
遲步梓面色微微痛苦,血淚不止。
“是不是隕落了是不是隕落了”
李玄宣面色蒼白,登登登地倒退了幾步,沒有一絲解氣與得意,唯有叫他兩手顫顫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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