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魔煙滾滾,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陣內的幾個郁家修士瑟瑟發抖,望向那站在大陣邊緣仔細查看的男子,問道
“魯客卿這該如何是好”
那男子看著外頭血流成河的景象,笑道
“不必擔憂魔修攻不進來,稍待片刻,自會散去。”
一眾人窩在山上等了幾個時辰,果然見著黑色的魔氣緩緩消失,陣外的一切清晰起來,一個郁家青年上前,叫道
“魯客卿,快前去看看”
魯客卿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御風出去,在地面上的尸體中尋了一陣,突然間大喜,取下腰間劍斬下地上尸體的頭顱來,笑道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諸位長老,郁慕高已死”
他的左手舉起一顆頭顱來,高高舉過頭頂,像是舉著戰利品,叫道
“暴虐狠戾之主已死郡中簪纓不必再委身屈從大喜啊長老”
郁成宜頓時臉色蒼白,癡癡呆呆的坐下去,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山上卻再也沒有人管他了,一眾人且喜且憂,叫道
“速速把頭顱呈上來”
這頭又有人喜氣洋洋地叫道
“玉印何在那筑基法器玉煙山何在”
玉煙山是筑基法器,已經具備靈性,除非是郁家嫡系血脈,否則持此印有如持著大山,這幾個魔修不過練氣,想必是帶不走的。
魯客卿連忙帶著這顆頭顱落回山中,交到那長老手中,口中道
“玉煙山小的舉不起來,還在山下。”
這長老把灰白色須發的頭顱接過,仔細一看
郁慕高如今已經年過八旬,發絲灰白,那顆首級上狡目微睜,須發皆張,魔修的術法打得他面色灰敗,唇間殷殷皆是血。
那雙眸子正正對上長老貪婪且喜的目光,嚇得這老人“啊呀”一聲丟了郁慕高的腦袋,面色慘白。
身后復又有人去撿那顆腦袋,都不肯信郁慕高竟然死了,交替傳閱著,郁家長老顫顫巍巍地道
“此賊雖然刻薄寡恩,卻不擅斗法被殺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這郁慕仙還在宗內,若是讓他曉得了若是讓他曉得了我等偷偷抹除陣盤上的印記魯客卿這該如何是好”
原來幾個長老本是郁蕭貴的兄弟,郁蕭貴生前擔憂長子郁慕高在他死后大肆屠戮宗室,便用了諸多手段偷偷保下。
郁慕高早有察覺,只是恐怕輕舉妄動暴露出郁蕭貴的死訊,打算逐一陷害殺死,這長老也不是省油的燈,羊裝不知。
不曾想突遇魔修,眾人被這魯客卿救出,郁慕高膝下諸子又孱弱,不能斷決竟然真讓他成了禍害。
魯客卿搖搖頭,答道
“死于魔災,郁慕仙不會去請澄心符,只要我等一口咬定,此事大有可為”
郁家長老默默點頭,低聲道
“一切聽從客卿安排”
魯客卿笑瞇瞇地點著頭,這老頭回過身,看向身后眾人惶恐的臉色,喝道
“郁慕高已死,諸逆行至此皆廢,廢公田、察舉、連坐、商稅恢復族貢、族奴改郁慕高諸法,恢復古族制”
下頭的郁家人瞬間喜笑顏開,歡呼聲陣陣,郁慕高的首級倒在地上,須發皆濕,一縷縷耷拉下來,上空回蕩著眾人的齊聲
“除高賊,復族制”
那顆腦袋被魔功抽得灰白,色彩灰暗,倒是與郁家寶庫之中那顆硝制的、用法術維護了幾十年的安景明的頭顱頗為相似,在雨中孤零零地躺著。
李淵平高坐在上首,他也將三十歲了,鬢上復又泛起斑白,如今懶得去染,任由它白去,按著大黎山中人三十白頭五十壽終的歲數,李淵平也可以自稱老夫了。
兩個魔修留下的儲物袋都不是普通貨色,李淵平便命人去了趟坊市,換成了三個胎息級別的儲物袋,還剩下二十余枚靈石,充入庫中,頓時舒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