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記得那芮家”
他取出朱筆來,在那處圈了一圈,解釋道
“此山地脈薄弱,水脈豐盈,上有靈泉,我欲請玄岳門人,搬動這山,置于湖上,作為我家主峰”
“一來能脫離翠元銅精影響,用上這靈泉,家中不用再去購買,二來也多出一峰,豈不美哉”
李家當年從安家手中得了一尋脈術,喚作聽查地庭,故而對族中的地脈水脈查得一清二楚,李曦峻聽他說完,答道
“這地脈水脈搬動之后到底能不能用,靈泉會不會消失,還要請玄岳門人看一看再說。”
“無妨。”
李淵平笑道
“如今東岸諸家內附、朝貢我家足足的有十二家,找一座最合適的搬上去便可,給這家人貼點補償,沒有多少花費的事情。”
“族叔明鑒。”
李曦峻松了口氣,面上有了笑容,直起身子道
“晚輩多慮了。”
“害”
李淵平收了笑容,嘆了口氣,低聲道
“峻兒,七叔說句不該說的,你父親去得早,曦月輩小宗多而大宗少,我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家中還要看你。”
“曦峸是你自家兄長,我不好說,曦明又不爭氣,為長輩的只能到這個份上了。”
他這些年日夜操勞,面色難看許多,笑起來也不好看,溫吞地道
“此事過后,家中事我會漸漸放手,你們自己看著來辦。”
玉庭山。
李曦明盤膝而坐,金殿煌元訣的真元流淌,暗室之中皆是明亮之光,金紅一片。
他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縷金氣。
興許是疑慮溪上翁的神通,長輩的處置輕得令人難以置信,不過是禁足,一切照舊,丹藥與資糧依舊供應,家中事物也不再來煩他了。
他被鎖在這個孤零零的小院子里,一切資源隨叫隨到,時不時李曦峻還會來看看他。
李曦明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輕松無比,修為一日千里,慶幸道
“這樣最好了。”
每日修煉,閑暇下來就看看丹書,李曦峻看懂他的心思,給他的閣樓取了個丹閣的名字,時常送些靈物進來給他練手。
家中的一切都不必他來管,無非就是煉丹與修煉,他把滿心的愧疚都花在這上頭了。
他其實不是個堅毅的性子,幼時李曦明為滿身的壓力癡狂,常常幻想自己變為一件法寶,只會修煉與煉丹的法寶,從容地端坐在火脈之上。
他只要默默付出,不用擔憂會不會讓父親失望。
如今這個模樣倒是與兒時的夢想相差無幾了
李曦明輕輕一拍儲物袋,那丹爐飛出,彭然落地,上頭黑漆漆的,花紋繁復,爐身上刻滿了海浪與兇獸,三足撐地,刻著一個小小的名字
“江中爐。”
手肘一翻,取出一節白黃色的木塊,乃是胎息靈物寶珠木,
兩手一合,喚來一道澹金色的丹火,李曦明暗自點頭
這金殿煌元訣不愧是四品功法,果真不俗,真元純陽,喚出來的丹火比原先更勝一籌。
“煉陽青丹,應該用寶珠木配上皦日三九法。”
這些都是蕭元思一點點積累下來的經驗,李曦明將手中的木塊往爐底一擲,取出那玉盒,用法力攝取出陽青果,便往那爐中投去。
慢慢地提煉出精華,又取出幾味左藥,逐一投入爐中。
最后便用丹火不斷提煉,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有六顆澹紅色的靈丹從爐嘴中吐出。
“胎息丹藥陽青丹,如此便成了。”
這六枚丹藥,便代表著可以讓六位胎息修士賣命數月,僅僅花了他半個時辰罷了,李曦明用特殊的手法將其收起,心中舒服了不少。
“父親曦明也不算辜負長輩了。”
若是自己元陽未破,定然還能再加上半分成丹之機,想到此處,他默默低頭,從儲物袋中取出諸多靈物,準備再煉一爐。
山稽郡,玄岳門。
玄岳門自徐國遷來,定居在山稽郡,大多修行土行玄功,唯有一位長奚真人鎮守,不過一郡之地,好在山稽郡是個大郡,玄岳門人也不少。
李玄宣通報上去,兩個外門弟子好生好氣地招待著,玄岳門在七門之中屬于最弱勢的一批,筑基不過一掌之數,門人沒有什么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