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迭畢竟浸淫陣法一道多年,只不過下去探查了兩圈,便將此中的地脈分布看得通透,兩眼放出一陣華光,清靈一片。
這童術還是得自李家,喚作清目靈童,李家至今還沒有人練成。
反倒是劉長迭一身陣法修為,很能掙靈石,又沒有家族要供養,闖南走北,尋覓靈水,花費十多年時間練成了。
劉長迭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陣,定下了大陣青牛偎河陣,乃是劉長迭在嶺海郡研究學習的新陣法,能借助著青杜山周邊的湖水之力,結合地脈水脈御敵。
若非有筑基之力,許久也轟不開這大陣,縱使在尋常筑基面前也能撐個半個時辰,在練氣中算得上十分優異。
嶺海郡的陣法往往結合巫術,防守之余尚有攻擊之力,這青牛偎河陣亦是如此,可以憑借大陣喚起法力青牛,擊傷攻陣之人。
李淵蛟聽得很是滿意,仔細問了問,這陣法需要大量青烏,李家剛好有此類礦脈,能省下一筆靈石,到頭來需要一百靈石。
“長迭兄未免太客氣了”
李淵蛟聽得皺眉,若是真定下來一百靈石,自家反而要欠劉長迭一個人情,硬逼著他收下一百一十五枚靈石,這才作罷。
劉長迭待了幾月,青殷殷的大陣已經在青杜山上升起,孔玉曾說過上幾年旁邊青杜山邊會有小峰隆起,李淵蛟便特地多劃了一圈,給那幾座小峰留下位置。
劉長迭飲了祝酒,待了半月,終于決定去往北方修越宗的地盤上研究陣法,尋找突破機緣。
劉長迭身上的糾葛實在太重,盡管此人言語之中頗有留在李家成為客卿的意思,李淵蛟卻不敢收他,好聲好氣地敷衍過去,與李清虹送他出了自家地界。
劉長迭依依不舍,別過李淵蛟,在心頭長嘆數聲
“不親了,不親了李家本就謹慎,如今沒了十多年的相處,信不過我的。”
自己落魄地飛出望月湖,飄飄然往北方去。
李淵蛟與李清虹送他出了地界,自湖上而過,半空便見一個細眼和尚駕風迎上來,雙手一合,賀喜道
“恭喜道友練就仙基。”
此人自然是和尚空衡了,自魔災之中幫了李家一手,至今仍在湖上修行,雖然不知他目的,李家畢竟受恩,李淵蛟只能溫聲道
“多謝大師。”
空衡點點頭,朝著李清虹道
“小僧游歷天下之時,曾聽聞蕈林原上有一峰,喚作天雷峰,施主若是有突破的打算,可以去那峰上閉關,興許有所裨益。”
說完這話,空衡告罪一聲,又飄飄然落回湖上,卷起褲腿,垂著個大白腦袋,在岸邊挖起蓮藕來,他的功法頗為奇特,興許是到了瓶頸,很少見他閉關修煉。
兄妹兩莫名其妙,只能繼續駕風而行,李清虹低聲道
“這和尚什么意思。”
李淵蛟搖搖頭,他是打心里不愿信人的多疑性子,言語之中多有不信之意,只答道
“誰知道呢。”
李清虹頓了頓,低聲道
“著人去看看,若是可行,也不妨試試。”
“蕈林原是袁家的地盤,若是真如這和尚所說,讓人通知袁家一聲,在峰上突破也好”
兩人說著回到峰中,派了一人去袁家打聽消息,李清虹下去修行調息,李淵蛟則從儲物袋中取出那筑基陣盤,暗暗盤算起大黎山中那只豬妖來。
速速除去此僚,一來能給曦明曦峻都求白箓,二來也能騰出廣大的北麓,采氣采藥,家中能寬裕許多。
李淵蛟等了數日,袁家之人很快來了回復,乃是袁護遠親自上門。
袁護遠練氣巔峰修為,神色復雜至極,甚至有些羞愧了,這才落回青杜山,愣愣地盯著李淵蛟,喃喃道
“你果然筑基了
”
李淵蛟不曉得他反應為何這樣大,只回答道
“淵蛟見過前輩”
他自然難以體會袁護遠心中的震蕩。
袁護遠初至望月湖時,李尺涇不過是胎息巔峰,李通崖甚至連玉京輪都不曾突破。
而后李尺涇成就劍仙、李通崖修成仙基,袁護遠已經是難以置信,如今晚輩的晚輩李淵蛟都突破筑基,怎么能叫這個老人不震撼。
李淵蛟連著叫了他數聲,袁護遠這才反應過來,長嘆道
“是我遲疑無度一味的等著那個機緣,一年又一年地蹉跎下去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袁護遠嘆罷,神色堅定許多,暗忖道
“我此番歸去便突破筑基”
下定了決心,他整個人的面貌都不同起來,笑盈盈地拱拱手,答道
“恭喜道友突破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