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河白恭敬道
“小妖在河邊候著就是。”
看這碧頸蛟的意思,就要在這白江溪候著李周巍等人,還是太過張揚,李周巍稍稍思量,輕聲道
“北錦江王盛情邀請,本應走上一趟,等我了卻此間之事,自會派人過來。”
“是。”
應河白聽出他的不喜,立刻準備告辭,不用請李周巍入府,應河白明顯放松下去,讓水趙扯了車駕,一邊告罪,一邊急趨入河。
一眾水族離去,李周巍這才將目光投在妙水身上,她只在離火之中失神地抵御著,片片紅白色的鵝毛飛動,燒得她的法力滋滋滋作響。
金羽宗的六角赤焰盞不善殺敵,卻是個催動離火困敵的好法器,走的是鈍刀子一點一點刮骨的陰毒路子,妙水失了先機受了傷,困在里頭進退不得。
李周巍到了近前,她越發絕望,神色越來越狠厲,卻聽著李周巍朗聲道
“不必掙扎了,徒費功夫,自己收了法器上來,省得我拿你。”
妙水只是見了北錦江王離去,思量著能不能全力相博,求得一點生機,做好了除了一條命其他的都舍了不要的準備,可本就沒有逃命出去的希望,眼見李周巍殺意不重,原本的狠心決定一下軟了,抬眉揚聲道
“小女子拜見大人貴族善名小女子早有所聞,心向往之,只是昔年紅塵飄蕩,身上沾了些濁氣,唯恐污了貴族仙名,遂不敢束手。”
聽了她的話,那兩個魔修也抬頭來望,密云洞的修士比浮云洞好些,可十個里頭也有七個是碰了不干凈的東西,李家如何處置他們,幾乎決定了接下來整個密云洞的斗志。
妙水這些江北、北方來的修士,多少有些顧忌,沒有到如魔修大開殺戒提升修為的地步,可血氣、血丹,偶爾閉閉眼裝作不知道也服下去了,到了重傷將死之時,米肉也是不忌諱的。
這些人其實與袁家、于家這些小世家立世態度相差無幾,夠不著蕭家、李家,卻比魔修、東海修士好些。
妙水也不笨,李家下一步多半要對密云動手,即使是不動手,有自己這么個標榜也能大大削弱密云的斗志,這般忐忑一問,李周巍沉默不言,李明宮卻出人意料地開口道
“家主妙水道友并未造太多殺業,江南血丹遍地,沾沾濁氣也是正常的”
這話讓妙水驚訝地抬起頭來,她其實與李明宮沒見過幾次面,當年還交手打傷過李明宮,任誰開口求情都不會想過是李明宮,只詫異地轉頭。
李明宮卻沒有想那樣多,密云洞背后是白鄴都仙道,李家雖然有李周巍、李承,可畢竟人手窘迫,哪怕要動手腳,也絕對不希望面對一個鐵板一塊、個個頑抗到底的密云洞
哪怕要計較這個也是秋后算賬的事情,絕對不是放在這個時候妙水有些婦人之仁,在密云洞已經算得上干凈,一殺了她,密云洞個個都知道在我家手上活不得了。
她這般一說,李周巍才順坡下驢,他還想著趁著密云洞未曾反應過來,試著殺他個措手不及,自然不能殺了妙水驚動紋虎道人。
他遂沉聲道
“既然姑姑作保,且先饒你一命,收了法器起來罷。”
妙水最后遲疑了一瞬,半空中的水劍飛回,李明宮的離火也慢一步消失,妙水一路馳到李周巍面前,略有尷尬地抱手
“見過大人。”
李周巍點頭,那兩個魔修還提在曲不識手里,不過這兩個一看修行的就是血摩法書,屬于殺人煉怨煉煞成就筑基的幸運兒,頭頂上的魔氣都快沖到天上去了。
那在山中梳理火脈的溫遺、溫山兄弟好歹是正宗的東海魔道,眼前這兩個人修為虛浮,毫無用處,殺孽又重,李周巍看也不多看,只道
“綁著押在山中,回來再論。”
妙水看得心中凄涼,暗自道
“誰知到時如何處置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怕白鄴都仙道那位是紫府中期,昭景真人若敵不過,我便沒有活路。”
她心中正冰涼著,聽著李周巍隨口道
“想必你也看得出來,密云洞背后是白鄴都仙道可背后有紫府勢力支持是一回事,本身是紫府勢力又是一回事,你從傀儡般的密云洞投入我家這事情甚至不值得鄴檜過問。”
“可你要是詐降那可是從紫府跟前跳到筑基勢力上去,無論事情最后如何,我家殺你都是合情合理,手到擒來,也沒有誰會保你,可拿捏好輕重,切莫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