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大戰稍歇,李周巍傷勢不輕,他服了藥,輕輕招手,天空中的門樓消失不見,化為流光歸來,底下立刻竄起三道光彩,急切要逃。
可大戰之時便不曾逃去,如今落入李家手中,豈有逃去之理自有幾人圍過來,將三樣法器擒拿了送過來,交到手中。
李周巍只先收起,忍痛駕光而下。
李氏在荒野根基不深,沒有太多駐扎之所,可孔氏在此深耕百年,近十余年荒野靈機大漲,更是加深控制,有不少宮殿。
就近落下了,李承頗為關切地近前,李周巍出了口氣,問道
“諸位傷勢如何”
大戰之中,一片混亂,除非有人隕落,否則誰也不能時時關注到哪處,李承方才大略看了,簡略作答
“只是傷了妙水和李汶。”
場上人人帶傷,到了他口中的傷了二字,那就是重傷到了不能動彈的地步,李周巍現在還有些幾欲嘔血的感覺,只急聲道
“玄岳有個淥水洞泉聲和木德瀟重林,讓人來救。”
李承送他落入殿中,點頭道
“我這就去,那洞泉聲的修士白客卿被打死了,瀟重林的孫客卿還好些,讓他來。”
李承極速下去,李周巍咬牙咽血在主位上強自坐了一刻鐘,金星直冒的視野才慢慢恢復正常,他吐出一蓬白霧,終于把氣血壓下去,額角復原,不容易叫人看出虛弱。
那白霧彌漫開來,霎時整座宮殿都是芍藥香氣,一行人從殿下稟報上來,是李承領頭。
李承沒有什么傷勢,無非就是用了枚玄雷,他身后的崔決吟則低眉恭敬立著,更是只消耗了點法力而已。
余下的曲不識斷了臂,神色有些萎靡,卻不打緊,這老人沒什么斗法能力,保命卻有一手,他的藏納宮也特殊,斷了臂找幾具尸骨補一補,修養一二即可。
至于不曾到場的妙水受了重傷,斗法到了尾聲之時被打成三截,栽落到山下去,被曲不識尋回來,用宛陵花吊住性命,再晚上一刻,這位江北修士就要死在荒野了。
妙水雖然是密云降將,可能因為準備將功折罪,或又是為了表忠心,斗法表現不錯,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李周巍自然不能不問,只道
“讓人顧好了,我去請真人救她。”
余下的李汶仙基庭中衛。雖然品級不高,可怎么都算得上法身,只斷了四根指頭,打碎了大半身的骨頭,動彈不得,卻不算危險。
將自家修士的傷勢聽完,李周巍心中漸寧。
畢竟與都仙道交手一是玄岳為主力,二來玄岳客卿無論愿不愿意,一個個都安排著擋在自家人面前,損失不算大。
只是這般一來,幾乎所有重大的傷亡都在玄岳一邊,我家是全力出手了,可玄岳客卿的安排幾乎是個個用命去頂,方才粗略一看,一場大戰下來就讓玄岳死了近一手之數的筑基
不要說這幾個客卿想必玄岳門的嫡系都打得心生恐懼了罷
好不容易修得筑基,無論到哪個地方不說是座上賓,至少也是人人仰視,一場戰斗下來死了這么幾個,誰情愿
玄岳這個招牌又不是迷魂藥,有幾個愿意為之赴湯蹈火這群人沒有在一開始就哄然而散,幾乎全靠自家紫府的壓力。
他心中清清楚楚,遂故意去問玄岳。
那玄岳修士身著葛衣,一副老態,頗為蕭條,正是修行瀟重林的孫客卿,答道
“回家主話,死了兩位筑基初期,一位筑基中期,廢了一位初期的嫡系也打死都仙道一位中期長老,一位筑基初期還有還有”
他顯得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道
“有兩位供奉被拿了去,其中一位還沒出地界就降了”
這事畢竟不光彩,剩下那一位也不可能不降,孫客卿很快閉嘴,李承開口道
“如今余下筑基前期的嫡系孔秋妍、孔夏祥,筑基中期的孔孤離,筑基后期的門主孔孤皙,客卿中這位筑基中期的孫柏孫客卿,筑基后期的輔鉞子,其余兩位客卿皆倒地不起了。”
李周巍見是孔家人,卻不見孔孤皙,這位玄岳門主方才斗的最拼命,想必也沒了半條命了,徑直問道
“山稽郡保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