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昭景成就,我對上李家晚輩中的晚輩那什么李絳遷都要客客氣氣,當真難料”
澹臺近只搖頭道
“世事如此,莫說袁湍了,當年的袁氏何等威風堂堂堰羊道統,如今成了什么樣子如今袁成照都要仰你我鼻息過活,他委不委屈有什么用呢”
兩人收了話語,駕風出去,澹臺近惋惜道
“山稽郡那塊我家真人也有些念頭,可惜長奚死得太早,不少真人都措手不及,倒是讓鄴檜真人得了好處去,眼下看著,那地只能被靠近的幾家分干凈了。”
望月湖。
洲中的小殿裝飾亮眼,種了不少梅花,只是季節不到,孤零零的幾根枝椏在庭院中伸著,四下里不少修士往來。
正殿中踱下來一位絳色袍子的修士,虎須燕頷,身材壯碩,眼睛尤為攝人,只是站在原地,就有股叫人移不開目光的力量。
丁威锃的傷勢已經快大好了,他是特地被真人提過的人物,得了一顆玄確經心藥,這枚丹藥有渡業之能,與丁威锃的仙基殿陽虎的沖陰渡業有異曲同工之妙,相輔相成,效用發揮到了極致。
故而左右的人大多都有些傷在身上,哪怕戰斗中戰力保存完好李承都還要調息,丁威锃受傷數一數二的重,卻早早出了山,實力恢復了七八成。
眼下到了殿中,下人來報
“稟大人,浮南王渠綰來訪。”
丁威锃沒有什么意外,在正位坐了,道
“請他進來。”
過了片刻,這束發背劍的男人入了殿,恭敬拜道
“晚輩浮南王氏王渠綰,見過大人。
江北一系的修士新入李家,自然要抱團取暖,浮南一系人多些,大都在曲不識手底下教出來的,都以浮南出身自居。
另一批是密東修士,以降將與密東世家被征入密林的修士為主,以妙水為首,人數很少,修為也不高,妙水與曲不識關系不錯,這些人多借著江北的名義也圍在浮南修士身邊,還是未免低人一等。
王渠綰的王氏是江北王氏,嚴格意義上還是密東修士,好在當年搬到了浮南,王渠綰何等機靈,幾月前才從梔景山出來,立刻自稱起浮南王氏,先去拜了曲不識,第二個就來見丁威锃了。
丁威锃忠心耿耿,從來不正眼看什么派系,可他如今的地位擺在那里,自然而然成了江北兩派共同默認的首領,故而王渠綰來拜會,丁威锃也不奇怪。
王渠綰是識趣而來,丁威锃卻是早想見他了。
無他,丁威锃如今心中效忠盡死的第一人就是李曦明,王渠綰得了李曦明看重,甚至隱約有定好遂元丹的意思,丁威锃對他自然好感大增,只問道
“渠綰不必客氣,資糧、修行之所可有定下了”
王渠綰忙著說了,丁威锃一一聽罷,發覺是族中第一等的待遇,默默點頭,更是確認了對方深得厚愛,問道
“曲前輩可與你說清了族中事務,可都了解了”
如今黎涇故族一系頹勢難掩,正當鼎盛的驊玉派隨著安思危被俘虜而一下子偃旗息鼓,密林、南漳兩派逐漸壯大,外來的江北一系頗有些尷尬,不仔細還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這些東西曲不識縱使不同王渠綰說,他自己打聽兩天也有個底,可說一說到底明白些,只道
“稟大人,都了解了。”
丁威锃點頭,還是提醒道
“黎涇老臣雖然如今不顯赫,還是要尊敬些,至于費家與浮南修士的那些事,你也不必去摻和,好好修行即可。”
王渠綰知道他指的是何事,北岸的費家在過去的十余年中與浮南有不少血仇,甚至不少浮南修士都是原先的北岸小家族投到浮云洞去的,如今雖然共為一主,血怨畢竟還在手上,矛盾不小。
可他王家本來自密東,又沒有摻合過這些事,倒是摘得干干凈凈,丁威锃囑咐完了,王渠綰答道
“大公子與家主囑咐過我,不成筑基不要出洲。”
此言一出,丁威锃立刻反應過來了
王渠綰關乎浮南人心,是怕被北邊害了
李絳遷確實怕王渠綰被都仙道害了,畢竟小室山一事眼下能用上的只有一個王渠綰,一旦被害,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兩人領會錯了意思,卻都覺得合理。
兩人聊了一陣,丁威锃聽得連連點頭,從洲中到洲岸,王渠綰早將一切打點好了,比丁威锃自己想的都要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