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做出了決定。”看著這一幕的宮野明美不算意外,只是費解地說,“既然他已經下定決心除掉這些人,為什么要選擇如此曲折的方法是因為不用親眼看著死者在火中哀嚎的樣子,比較能下得了決心”
“不,正相反。”拉著宮野明美,利用鉤鎖開始在殿堂中不斷后退的唐澤否認說,“淺井成實,就是為了親眼看見這一切,為了讓他們在月光中死去,才選擇了這么做。”
“不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看著倒塌的建筑從身邊倒飛而過,宮野明美戲謔地說,“多么完美的犯罪手法,他這不就是當著偵探們的面完成了一樁殺人嗎”
“不是。”同樣看著這裝飾精美的屋舍一點點坍塌,唐澤搖了搖頭,“他是很清楚,不管手法如何精妙曲折,殺人者仍舊是他自己我們給他的不是一條躲避開偵察視野的僥幸之路,而是一個能酣暢淋漓完成復仇的舞臺。”
“你的意思是”
“嗯,他清楚自己是手染鮮血之人,本就心存死志。”
“成實醫生,成實醫生,你看看川島先生這是”
將按鈕攏在手心里的淺井成實,被前方的聲音喚回心神,也一臉焦慮的擠開人群,走進被包圍的琴房當中。
“讓一下,讓一下,不要擋住空氣,我們試著幫他開放一下氣道”淺井成實走上前查看的步伐十分急切,然而他真正急切的原因,只有自己清楚。
“呃,呃”倒在地上微微抽搐著的川島英夫,就在淺井成實觸碰到他的瞬間,口鼻中突然溢出了漆黑的液體。
很快,他的耳孔與眼角,也同樣流出了黑漆漆的、油亮的東西,像是變質了的血液,又像是某種粘稠的淤泥。
“呀”
“啊”
這詭異的場面又引發了一陣小范圍的騷動,人群中恐懼的尖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川島先生,振作一點,川島先生”有力的雙手死死攥住了川島英夫的肩頭,淺井成實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這一幕,凝視著川島英夫在他手中不再動彈,很快失去了呼吸。
這樣的死狀真是符合一個惡魔死去該有的樣子。
淺井成實的手開始無法克制地顫抖,聲音也一樣“他,他失去呼吸了已經不行了”
這樣的表現符合現場所有人對她的預期,但是這顫抖的緣由,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松開手,放任川島癱軟下去的身體徹底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淺井成實兩眼失焦地抬起頭,左右看了看,最后將目光停留在了那架鋼琴上。
現場的氣氛因為川島的暴斃而亡,一時十分凝固,所有人都在回味他剛才詭異的死亡狀態,大氣不敢出。
于是在這樣的岑寂中,那道悠揚的琴聲,就仿若窗外投入的月光,靜靜地充滿了整個空間。
“那鋼琴,在自己彈”沖在最前方,也因此離鋼琴很近,將琴鍵看得一清二楚的毛利蘭用力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因為恐懼,爆發出驚叫。
所有人的眼神,也都停駐在了這架年久失修的鋼琴的琴鍵上。
無人觸碰的鋼琴,黑白鍵自顧自地按下又彈起,就好似真的有一個他們都沒看見的人,坐在琴椅上縱情彈奏著。
毛利蘭兩眼一閉,忍了又忍的尖叫還是最終爆發了。
“呀有鬼啊”
高分貝的女聲,沖破檀香燭光裊裊的活動中心,順著窗外的寂靜海面,傳出去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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