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唐澤踩上快艇的船頭,身手靈活地翻過游輪的欄桿,爬到了甲板上,鯨井定雄如同直視了絕大恐怖的存在,看著唐澤的眼神如同看著什么從海中爬起來的怪獸似的。
那個小子,居然毫發無損
他,他明明記得自己因為被人撞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近距離從后命中了他數槍,趁機將槍支以及自己當時的衣服一并扔進了海里
這也是他敢于咬死偵探只能依靠邏輯推理,沒有能將他釘死的證據的原因。
那樣的距離,命中要害部位的槍傷,那個少年人就像當年的葉才三一般,一頭從高處栽倒,墜落進下方細碎的浪濤當中
他怎么會,他怎么會
唐澤接受了毛利蘭和柯南激動的擁抱和搖晃,笑瞇瞇地沖著服部平次擺擺手,像個凱旋而歸的英雄一般,拖曳著沾了水沉甸甸的毯子,走到了眾人身邊。
他當然知道鯨井定雄那副萬分恐懼,爬動著向后倒退,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是因為什么。
驚動船員也好,擺了半天ose,裝作沒發現靠近過來的鯨井定雄也好,都是唐澤故意的來著。
低下頭,唐澤打量了一下身上寬大的毯子,伸手將前襟的位置扯松了一些,讓它看起來就好像神話人物身上那些拖掛著的長袍和撒加似的,朝著鯨井定雄的方向更靠近了一步。
“真是自作聰明。就算別人相信了蟹江是久就是葉才三,你也想不到,葉才三的女兒也會登上這艘客船吧下去之后警方驗個dna,不就什么都發現了”服部平次只當鯨井定雄是由于發現自己真的逃脫不了罪責,而陷入恐慌當中,翻著白眼說了一句。
還有槍支的事情,鈔票的事情,金錢流向的事情
如果這是一本推理,那鯨井定雄的謀劃乍聽起來,還有幾分老謀深算的味道,可在刑偵領域,你越是把案件設計的十分復雜,越是在給刑偵降低難度。
“居然直接用古川大,在報紙上刊登消息,只怕這家伙,根本沒理解葉才三只用這個化名的原因。”鮫崎島治搖了搖頭,有些唏噓。
對葉才三這個搶劫案的主謀,他固然也有痛恨,但要不是這三個毫無原則的蠢貨違背了葉才三的命令,或許,一切悲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毫不知情地繼續使用著這個名字,以至于引來了偵探和案件相關人員的目光,這或許也是葉才三對這三個叛徒遲來的報復吧。
他們說話的功夫,唐澤拖著長長的毯子,很有儀式感地走到了鯨井定雄面前,從眼角俯視著這個人,露出了一種淡漠的古怪笑容。
落在鯨井定雄眼中,這像是一種缺乏人性,只是對笑容拙劣的簡單模仿,并不能理解其中真正的情緒一般,帶著強烈的非人色彩。
“海神波塞冬賜我生命,我影子已然復活”唐澤平板地念出了這句詞,迎著鯨井定雄絕望的注視,拉大了笑容的弧度,“葉才三,也許真的沒有死哦。”
如此靠近的距離之下,鯨井定雄看見了唐澤被海水浸泡得微微泛白的皮膚,看見了唐澤那雙帶著隱約光芒的眼睛。
還有那張臉上,莫名熟悉的,詭譎微笑。
鯨井定雄渾身一顫。
“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在破音邊緣的絕叫,從他的嗓子眼里一下迸發了出來,“我錯了,我不應該害你,你不要過來放過我,放過我啊”
一定是葉才三,這一定是葉才三
他的鬼魂從幽冥地獄爬了回來,附身到了這個同樣被槍殺墜海的人身上,來向自己索命來了。
“我錯了,我不該看不起你”
“我、我承認,我永遠比不上你,我不該害你的,葉,放過我,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