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拍到的照片已經是雷神之錘,況且周遲旭和薄年結婚本身就是為了從他奶奶手中拿到剩下的股份,所以這個瓜沒必要藏,最終走向必然是公開。
至于又要合照,又不能臉出鏡,那便只能牽手了。
牽手。
一個純潔但親密的動作。
但要和他牽手的人是周遲旭
青年沉默片刻,想了想自己卡里的余額,強行無視了心中對兩人這樣親密接觸的不適應,將手粗魯地塞進了男人的手心“快拍”
兩手相碰,溫軟的觸感霎時間便將周遲旭的心融成了一灘水。
男人呼吸微緊,反客為主,用力地握緊了青年細白柔軟的手,隨后便帶著十足十的強勢,將手指并進了薄年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握。
薄年眨了眨眼,心口像是被什么砸了一般,砰砰跳了兩下,隨之而來的便是因為這個動作而升起的燥熱與羞恥。
與周遲旭領證,是因為他們簽了結婚協議書,在薄年眼中屬于各取所需。
可現在的肢體接觸,如此曖昧的十指相扣,在他看來,只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戰栗感。
周遲旭火熱干燥的大手將他牢牢牽住,無論是皮膚相接的觸感,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吐息與不加掩飾的直勾勾的眼神,都讓薄年打心里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們這樣好像真的像在談戀愛似的。
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薄年輕呼出一口氣,將這個念頭甩出了腦子。
他將手抽了回來,偏頭瞟了一眼男人還沒關上的手機屏幕,心緒凌亂,心情煩悶。
薄年嬌氣,長這么大用手做過最累的活兒,也不過是寫論文時敲了好幾天的電腦。
與他一樣嬌生慣養的一雙手生的白皙勻稱,手指細長,指尖干凈圓潤,染著一層淡淡的粉,像是一塊被細心打磨過的羊脂白玉。
他的手第一次出鏡,還是大學時期,為廣告營銷專業學姐的作品充當手模的時候。
而第二次,便是現在。
屏幕之中,那只細白纖長的手指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攥在手心之中,強烈的膚色與體型的對比,讓這張似乎是隨手一拍的照片蒙上了一層曖昧不清的張力。
薄年只看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嘟囔著問道“這張照片你真準備發微博啊”
周遲旭低頭望了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手心一眼,低聲應道“回應完這件事后我正好要休息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熱度自然也就下去了。”
互聯網的忘性太大,時間久了,再大的瓜也會因此而沉寂下去。
冷處理也是公關的手段之一。
薄年明白這個道理,對此也沒再說什么。
起飛時間將近,飛機在跑道上飛快地向前沖刺。
起飛的這段時間,由于機艙內氣壓的變化,薄年耳膜有點不舒服,他放下了手機,閉眼準備忍忍,等這段時間過去。
不過眼前才剛黑了沒多久,他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塞進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東西。
薄年睜眼一看,是周遲旭在往他手心塞口香糖。
耳膜不舒服,薄年說話時都有些蔫蔫的“干嘛”
周遲旭見他一副懶得動的模樣,干脆將那塊口香糖又拿了回來,剝下了包裝紙,捏著其中一角送在了薄年嘴邊。
“起飛降落時耳膜疼,吃口香糖可以緩解。”
糖都喂到嘴邊了,就算薄年心里再別扭也還是張嘴接了過來。
那張惹人覬覦的淡粉色唇瓣微微撅起,在叼走那塊口香糖時,輕擦過男人的指尖,留下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柔軟。
周遲旭心頭巨動,遞口香糖的那只手猛然一抖,手指蜷曲,直至緊緊握成了拳,放回了大腿上。
薄年整個耳膜都刺刺的疼,根本無暇注意自己的唇瓣剛剛擦過了什么,自然也未曾發現周遲旭的不對勁。
口香糖是薄荷味的,入口一陣清涼,兩邊換著嚼了幾口后薄年驚訝地發現,這玩意兒治耳朵難受確實有用,腮幫子動起來后,那陣磨人的刺漲感立刻便消失無蹤了。
他本想去拍周遲旭的肩膀,讓對方再給他一塊口香糖,待會兒飛機降落時可以提前嚼,然而這一轉頭卻發現,這人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右手指尖,也不知在看什么看的這樣認真。
薄年看了他幾眼,用膝蓋撞了撞男人的大腿,小聲道“真的不難受了,再給我一塊,降落時用。”
周遲旭立即收回了看右手指尖的視線,又從包里拿了塊口香糖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