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側著頭看那個白須老者:“人都說聚尚院店大欺客,你們做生意這樣可不行。而且,此時整個聚尚院里,也就只有我一個人認得那東西是什么,其他人全都不認得。”
白須老者微微一怔,擺了擺手示意護衛退開。安爭的衣著實在太顯眼了,味道也足夠刺鼻。之前在小院子里放翻了幾十人的血,再之前于葉大娘酒館外面放翻了幾十人的血,此時都還在衣服上呢,雖然干透了,但那股子味道還沒散。而安爭說話的時候那種氣場,更讓人稱奇。
白須老者道:“這位小友,你若是真能說出來這東西是什么,我倒是不計較你擾亂聚尚院的事。”
安爭往后退了一步,抱著貓兒說道:“你那顆珠子,散發白氣白光。所以初看,怎么都是白品的低階魔獸晶核。這種東西,確實只能給同樣屬于低階的魔獸使用。中階或者高階的魔獸,吃這東西還不如吃花生米,最起碼有點香味。而對于人來說,這東西更加的一文不值。”
“我聽聞貴院的清肌丹能讓女子肌膚水嫩白皙,價值五千兩銀子。若能煥發青春,這五千兩銀子當真的不貴的。而現在這個東西呢?在我看來對修行者一文錢都不值。”
安爭指了指那白裙少女手里的托盤:“遠處看,白氣白光都有,所以自然是低階魔獸的晶核。但是,如果你們到近處仔細看,就會隱隱發現那珠子里有細微的顏色很雜的好像發絲一樣細的條紋。只不過白氣讓珠子變得模糊,白光讓珠子變得奪目,所以那些瑕疵你們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氣定神閑:“那珠子正中,應該還有一個黑點,很小很小,就算你仔細看都未必看得到。但是你看的時間久了,還是能發現的。”
下面的人全都由不屑變為驚訝,誰都不知道這少年什么來路,居然說起來頭頭是道。他們聚精會神的聽著,期待著安爭給出的答案。
“這根本不是什么低階魔獸的晶核,這是水蟒的瘤子。”
安爭繼續說道:“這東西常見于三十年以上的水蟒體內,水蟒雖然兇悍,但絕對不是魔獸。它們最大的,能有超過二十米的身軀,水桶般粗細。水蟒喜歡在沼澤之中生存,偶爾才會上陸,所以體內濕氣很大。在那種腌臜的地方時間久了,水蟒的體內就會有病變。這瘤子,只是水蟒的病而已。你們看到的白氣,不過是水汽。你們看到的白光,不過是水蟒體內的鱗毒造成的假象。這東西非但不能吃,如果接觸的時間長一些,只怕連那一雙妙手都要毀了呢。”
他這句話一說完,那個捧著白珠子的少女臉色立刻就變了,下意識的想把托盤丟開,但懼怕那白須老者忍住了。
安爭道:“這東西對修行者一文不值,連藥用價值都沒有。”
他聳了聳肩膀,走回去了。
白須老者快步走到那白衣少女身前,仔仔細細的看了很久,發現安爭說的那些細節果然都有,他猶豫了片刻然后一擺手:“拿出去丟了,扣掉收貨的驗官一年的工錢。”
“別。”
安爭忽然站住:“扔了可惜,這東西對于修行者一文不值,但是作價個幾十兩還是可以的,擺放在家中高處,可以驅除蟲蟻。”
白須老者看著安爭,眼神都能殺人了。
安爭的一席話,讓他最少損失了十五萬兩銀子。如果沒有安爭的話,這東西早晚都會有冤大頭買了去。
安爭卻一臉的可惜:“可是諸位家中都是巨富,也就我家里寒酸滿是老鼠和蟲蟻,要不然你送給我?”
白須老者冷哼一聲,扭頭回了高臺。
安爭從懷里抓了一把散碎銀子:“要不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