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流火護著戰車離去,一個身穿鐵甲的副將帶著三十個鐵流火騎兵留了下來。那叫做邱長晨的副將先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幻世書院,然后又轉身看了看武院這邊。當看到武院的殘破和安爭他們孤零零的幾個孩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語了一句:“被人稱為大燕狂徒的沐長煙,居然和幾個小孩子置氣......有點意思。”
行進的隊伍之中,戰車之內。沐長煙握緊了葉大娘的手,然后傳音入耳:“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一旦讓大燕的人知道小七道是他的骨血,那么小七道就危險了。現在你跟我回去,有我護著你,他們不能傷你。而他們不知道小七道的存在,對小七道來說是最安全的。相信我,四年之后,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小七道去京都。”
葉大娘也握緊了沐長煙的手,眼神凄婉:“你和他,終究都脫離不了這種宿命。”
天啟武院里,安爭深吸一口氣,然后一揮手:“先把咱家院子收拾出來,只有半年的時間就要和書院那幫已經修行了很長時間的人比試了,咱們的時間有限。什么都可以丟,不能丟人。不但要贏,還要一直贏。”
“干活兒咯!”
幾個人忙活起來,很快就干的熱火朝天。過了一會兒之后,曲瘋子趕著一輛馬車來了,帶著南山街醫館的所有家當全都搬了過來。故意冷著臉不理曲流兒,但是大家都知道,曲瘋子到底還是割舍不下。
曲流兒雖然怯生生的,但看得出來很高興。她和曲瘋子相依為命,曲瘋子如今搬過來,她怎么可能會不高興。
看門老霍回來的時候帶著不少雇傭來的工匠,也加入了修繕天啟武院的行列。老霍看著那些孩子那些工匠,忍不住回頭抹了抹眼角:“已經好久,這武院里不曾這么熱鬧了。”
第二天一早,安爭從武院里尋了些修行的入門功法,這些東西并不珍貴,所以在武院的藏書樓里還能找到。藏書樓里大部分的書籍都已經搬到對面幻世書院里,偌大一個四層書樓,連一百本書都找不出來。不過對于杜瘦瘦小七道和曲流兒他們才準備修行的人,也用不到什么太復雜難懂的書。
在藏書樓門外,安爭看到了一塊漆黑無墨的大石頭,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硯臺。中間部分是凹進去的,一個小池子一樣。在凹進去的一側有一個二十厘米直徑左右的圓,鮮紅鮮紅的,和墨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想不到這武院里,居然有九星臺。”
他自言自語的一句,一回頭卻發現看門老霍佝僂著身子站在那看著他。
“你居然認得九星臺。”
老霍有些意外:“上一任城主是個武夫,所以建造了一個武院。這一任城主是個書生,所以在對面造了一個書院。這些個流亡的人啊,都有一顆做院長大人的心。你說,是不是因為造個武院或者書院,收一批孩子,就能滿足什么虛榮心?不過這九星臺搬來的時候破損了,那武夫粗莽,哪里懂得什么叫輕拿輕放,隨便往這院子里一丟,摔裂了一個口子,不能用了。后來不知道又從什么地方搶了一個來,這個就廢棄于此。所以對面書院建起來之后,那個好的九星臺被搬走了,這個也沒人理會。”
安爭瞇著眼睛看了看老霍:“前輩,想必你也不是普通人。”
老霍笑了笑:“算你有眼力,還真看錯了......我就是個普通人,只不過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你們修行者的事。當初那武夫最愛喝酒,偏偏只有我一個與他酒量相當,他喝大了總愛胡言亂語。他說這世上最公平的地方就在于,人看起來都是一樣的。若不動手,誰也不知道誰幾斤幾兩。所以武院招收弟子,就離不開這九星臺。”
老霍道:“武夫說,這九星臺能測人潛質。只要把手放在那紅圓上,能修行的人就會點亮六芒星。潛質越好,點亮的星就越多。不過世間之人,從無一人能點亮九星,到八星就是曠世天才。武院十年,最好的一個弟子,點亮了三顆星。”
安爭點了點頭:“這倒是沒有說錯,確實極少有人能點亮九星。”
他回頭看了看,朝著杜瘦瘦他們招手:“過來試試。”
杜瘦瘦他們聽安爭將九星臺解釋一遍,然后問:“壞了怎么試?”
安爭道:“哪里是壞了,九星臺是隕鐵所造,要是那么容易壞也就不金貴了。九星臺雖然裂開,但星核尚在。武夫只知道九星臺的用處,卻不知道九星臺的用法......胖子,取一塊下品靈石放在裂口處。”
杜瘦瘦嗯了一聲,取了一塊下品靈石放在九星臺的裂口處。才把下品靈石放上去,九星臺上就亮起一陣烏光,然后片刻之間,那下品靈石蘊含的靈力就被吸了個干凈。然后九星臺上的裂縫,居然緩緩合攏,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