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嗓音發澀的問了一句,心里卻祈禱著你千萬別回答我。
幸好干尸沒有說話,不然安爭覺得自己能嚇得起飛。但雖然沒有說話,干尸的形態卻再次發生了變化。他雙手合什,然后微微頷首,就好像在對安爭致謝。安爭忽然反應過來,然后也雙手合什還禮:“前輩不用謝我,這只是一個江湖晚輩的本分事。若前輩還有什么未了之事,我要是能幫也不會推辭。”
安爭其實是嚇壞了胡言亂語,說以說完之后自己就后悔了。萬一這干尸晚輩說一句你去殺了誰誰誰,安爭怎么辦?這人死去這么久了,仇敵只怕也早就死了。
干尸的腦袋緩緩的抬起來,然后做了一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姿勢。安爭愣住,問了一句前輩你的意思是,你曾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干尸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然后安爭才醒悟,他一手指天,意思應該是自己就要魂歸天國了。而一手指地,是因為此時他們身在高坡之上。他指著地,其實指的是那藥田。
“前輩安心,我不會把這個地方告訴任何人的,不讓前輩的心血被人破壞。”
安爭又抱拳施禮,然后發現那干尸手指的方向還是有些不對勁。他順著那指天的手往后看,發現后面的峽谷一側的山峰,高聳凌厲,如同一柄倒插在那的絕世神劍。安爭想到守墓五百年那句話,心說難道那里有一座古墓?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問了一句:“前輩是說,讓我把你葬進那座山里?”
干尸的手忽然垂了下來,頭咔嚓一聲往下一點,再也沒有抬起來。
安爭回頭看了看那大山,比進來的時候攀爬的峭壁還要險峻。但既然已經應允了,安爭自然不會反悔。他走過去說了聲得罪,然后用帶來的繩索把干尸綁在自己后背上。背著干尸,安爭開始往那座山的方向走。越是往前走,就覺得渾身發冷。
開始的時候安爭以為自己是被嚇得,畢竟背著一具古怪的干尸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可越是接近那座高峰,他就覺得這寒冷越是刺骨。這種溫度,滴水成冰。可是四周植物沒有任何變化,依然翠綠。
等到了山下,安爭發現茂密的野草后面,居然有一扇門。
那門是木制,已經干裂出來無數的口子。安爭試探著推開門,從里面吹出來一股子干燥的灰塵味道。安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這里除了很黑暗很寒冷之外,倒也沒有別的危險。
然后他就在那看到了更多的干尸......
安爭數了數,發現這山洞里有七具盤膝而坐的干尸。藥田里這位前輩尸身不腐,是因為藥氣濃郁。這山洞里的人尸身不腐,是因為太冷了,氣溫遠比外面低。所以這七個人,連面容都沒有改變,與其說死了,更像是被凍僵在這。
安爭抱拳對那些干尸說了聲得罪,站起來的時候,發現那七個人圍著的中間石臺有些古怪。這七個人圍著石臺而坐,每個人背后都負著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從衣服上,安爭倒是無法看出來這些人來自何處。那些衣服的款式,安爭從不曾見到過。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吹過,將石臺上的塵土吹的飛走。塵土飛盡,原來那石臺居然是一口水晶棺。
安爭心說原來前輩早已經為自己準備了棺木,你是看不上我給你挖的坑啊。但他不敢說,他怕背后的干尸忽然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他把干尸解下來,然后輕輕的放進水晶棺之中。
就在這時候,從干尸身上啪嗒一聲掉下來一件東西,就掉在安爭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