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些的時候,老霍情緒上還是難免有些起伏。安爭能體會那種感覺,那種決絕之后的沉淪,然后的爆發。從壓抑到釋放,那種炸開了一樣的快感。
“那是大測的時候,我的同門師兄弟都到齊了,但沒有人通知我。因為所有人都確定,我只是個廢物。我的那些師兄弟們,也都有了自己的第一個鼎爐。大部分都很大,因為最初階段,煉器要煉大,越大說明掌控力越好。所以他們的鼎爐,最小的也有半人高。”
“那些鼎爐,都是他們的師父精心為他們準備的。每個人都在大測上傾盡全力,希望得到樓主的重視。而我,那天也去了。我托著我的鼎爐,還不到巴掌大的鼎爐去了,當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有人要把我轟出去,樓主說,讓他留下看看也好。”
“然后我看著所有人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件作品,都很不錯。最起碼相對于他們的年紀來說,已經算不錯了。然后我說,讓我試試吧。他們譏諷我,嘲笑我,但我不為所動。樓主說,你盡力就好。當時他根本就沒有去注意,我手上托著的是星紋隕鐵。因為我的血肉,把星紋隕鐵的形態改變了。”
“我的師兄弟們都煉了最低階的法器,因為穩妥。誰也不想失敗,沒必要在最初就冒險。”
老霍笑:“我說,我要煉一件白品的法器。”
他還笑:“他們都以為我瘋了,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
安爭說:“毫無疑問,你肯定成功了。”
老霍笑起來:“你錯了,我失敗了......我本打算是煉一件白品的法器,然后我發現自己還行,于是臨時改變了主意,我煉了一件紅品的法器。”
安爭愣了一下,然后也笑:“嘚瑟!”
老霍笑的特別舒暢:“當然嘚瑟啊,我是個廢人,不能修行,但我煉出了紅品法器。樓主當時站起來,一臉的驚愕。他快步從高臺上下來,仔仔細細的看著我。”
老霍指了指自己:“我說,我以后會是星品樓的招牌。”
安爭道:“樓主把你抱起來親了一口?”
老霍瞪了他一眼:“樓主是我爹,但他從沒親過我。”
安爭心里一緊,覺得有些悲傷。
老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為什么我要摘了自己的丹田氣海,就是因為我是星品樓樓主的兒子啊,我不能輸,不能輸給任何人。煉器的天賦不好,修行的天賦再好,有什么用?”
就在這時候,安爭發現對面幻世書院門口出現了一個少年。穿一身白衣,身材修長,面容清秀。那個少年站在幻世書院門口,微微俯身:“我要學藝。”
他站直了身子的時候,往天啟武院這邊看了一眼。安爭不認識這個少年,但在那一瞬間,總覺得那少年的眼神有些熟悉,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