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煙有些愣神,總覺得這天啟宗三個字似曾相識。可是想了好一會兒,腦子里也沒有一個和面前這隊人馬想匹配的記憶。其實他離開方固城的時間并不久,他和葉大娘之間的故事也并不美好。
那些黑衣大漢手里沒有兵器,可人數眾多,不下數百,就那么隊列整齊的走過去也給人不小的壓迫感。再加上那一連串三十幾輛大車,浩浩蕩蕩,不少人都站在路邊圍觀。每一輛馬車上都插了一個小旗子,上面都工工整整的繡著天啟宗三個字。
到底為什么這么熟悉?
這幾年的荒廢,讓沐長煙的記憶力都出現了些問題。他越是覺得熟悉,就越是想不起來。他覺得自己時時刻刻念著葉大娘,但卻忘了葉大娘與孩子那個四年之約。
“應該是外地搬入京城的宗門。”
安承禮壓低聲音道:“回頭奴婢派人去宗管司查查就知道了,凡是從外地遷入京都的修行宗門,都必須在方固府,宗管司和兵部軍備司三個衙門報備審批,只有這三個衙門都審批合格的才能遷入。這宗門規模數百人,應該不難查。”
沐長煙點了點頭:“若是大燕本地的宗門從別的地方遷入京都,只要手續都完備合法,那就不要刁難。若是從其他國遷過來的,就要仔細查查。”
安承禮道:“大王放心,對于修行者,朝廷始終都盯的很緊。就算有人徇私舞弊,但在修行者的事上,尤其是涉及到了宗門的事上,誰也不敢太大意。他們都深知修行者的能力,其中的大高手,可是有一人而亂天下的力量。”
沐長煙道:“這句話說的沒錯,一人亂天下。孤聽聞,大羲有明法司,明法司首座死了之后。大羲的圣皇親自扶棺,并且寫了一個匾額掛在首座府里......一人安天下。”
“如那樣的強者,一人可安天下。若是反過來,一人也可亂天下。”
安承禮道:“若我大燕有明法司......那后族的人怎敢如此狂妄。”
沐長煙搖頭:“以后不管是在宮里還是宮外,這樣的話都少說。錦繡殿那邊耳目眾多,你要是不想死的快些,就少說話。”
安承禮連忙垂首:“也就在大王面前,奴婢才敢放肆些。”
正說著,那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過去。
恰此時,在最后一輛馬車里,一個明眸顏玉的少女撩開馬車車窗的簾子往外看了看。當車窗開的那一瞬間,如同春風吹遍了方固城。就連沐長煙看到那少女的時候,也不由得怔住。
“美。”
沐長煙嘆道:“純,一個字便是美的極致。”
安承禮笑了笑:“要不奴婢這就派人去宗管司查查?”
沐長煙點了點頭:“去吧。”
馬車里,古千葉一把將曲流兮拉回來:“你這樣拋頭露面,難免會招惹是非。”
曲流兮吐了吐舌頭:“終于到了方固城,只是好奇這里什么模樣。”
古千葉依然老氣橫秋的語氣:“你不知道自己現在長的就像個狐貍精?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看到,就不怕給安爭惹麻煩?”
曲流兮:“你才是狐貍精......沒有比你更妖的狐貍精。宗主才不怕惹麻煩呢,進城之前才說過,要多高調就多高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老霍勸了好幾回,說怕引起別人的注意,萬一讓人查到小七道就壞了。可他偏偏不聽,就是要這么大張旗鼓的進來。”
古千葉撇了撇嘴:“他可不傻......一般人的心思是什么?若是心虛,會大張旗鼓嗎?而且這三年多來他做足了功夫,不管大燕的人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蛛絲馬跡。”
曲流兮哼了一聲:“說的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
古千葉笑起來,瞇著眼睛說道:“怎么,話里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兒,早飯吃的什么來著,我倒是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