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安爭的腦海里全都是郝平安那張嚴肅的但又不失慈祥的臉。那是一個嚴苛的老頭兒,但他也是一個可愛的老頭兒。如果燕國能多幾個郝平安這樣的官員,那么燕國將會比現在強大很多。
陳在言是太后的人?
安爭想到的第二個問題是這個。
因為他不得不聯想到了前陣子老丞相諸葛顏的死,想到了追殺李延年的那些人。難道說郝平安也知道當年大羲惠王陳重器的事?
是了......郝平安是兵部尚書,陳重器名義上是來調停戰爭的,所以和郝平安必然有所接觸。而陳重器失蹤之后,兵部和武院的高手一個人都沒有出去尋找,這足以說明郝平安是知情的。
在這一刻,安爭的憤怒幾乎要燃燒出來。
當初自己遇襲的事已經過去四年多了,可是這件事就好像地震一樣,在燕國之內余震依然不斷。連續三個人了,其中兩個是朝廷重臣。
安爭的拳頭握緊,然后他就看到了老孫的手指在微微的勾動著,就好像勾動連弩的機括似的。
老孫的眼睛一直盯著安爭的眼睛,那同樣是一雙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因為老孫在牢獄這種地方已經過了將近一輩子。
“節哀。”
老孫見安爭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安慰了一句之后隨即起身。
“節哀?”
等老孫走了之后,安爭自言自語的重復了一遍......做為兵部一員的老孫,縱然職位再低也是兵部的人,倒是反過來安慰安爭節哀,這件事......老孫知情。
“陸寬呢?”
安爭忽然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老孫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回頭憨笑:“那個傻小子,在練功。”
安爭嗯了一聲:“本想讓他來陪我喝酒。”
老孫道:“等他練功結束,我讓他來找安爺。”
說完之后,老孫就快步走了。
安爭看著桌子上的酒菜,冷冷笑了笑......尚書大人死了,陸寬居然還有時間去練功?縱然兵部尚書和一個獄卒之間相差太遠,但整個兵部都一定亂糟糟的,陸寬怎么可能有心情練功?
陸寬當然沒有在練功。
陸寬在殺人。
兵部武選司郎中李正理急匆匆的趕回家里,然后換了一身衣服趕往尚書大人的府邸。他沒有理會妻子的詢問,臉色非常難看的進了房間,隨手就把門關上了。
他進門之后坐在椅子上發呆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準備換衣服。在他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黑面容很憨厚的人站在不遠處。
“你......你是誰!”
李正理問了一句,然后就要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