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然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這法子如此的狠厲決絕,如此的不留余地。可是安爭卻沒有任何的耽擱,從腦子里出現這個念頭的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將所有的修為之力都集中在黯然劍上,然后將黯然劍往前一插,塞進那大網的一個網格之中。然后安爭迅速后撤,在后撤的同時將八片圣魚之鱗全都召喚了出來,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面厚實堅固的巨盾。
“給我破!”
安爭單手伸出去,手臂上的血肉瞬間炸起來。
自廢一條胳膊,以血脈之力為引,毀掉一件紫品法器!
安爭已經對黯然劍滴血認主,黯然劍和安爭血脈相通。可即便安爭是黯然劍的主人,要想毀掉一件紫品法器,也絕不容易。紫品法器,諸法之巔,所以哪怕做為黯然劍的主人,安爭要想毀了它,也要需要付出自身血脈之力的代價。以一臂毀一器,換回家一線之機。
轟!
紫品法器毀了。
有史以來,安爭是第一個主動毀掉自己紫品法器的修行者。若是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痛心疾首。那些想得到紫品神器而不得的人,會恨不得把安爭大卸八塊碎尸萬段才能解恨。天下紫品神器二百零一,而天下能造出紫品神器的人唯有老霍一人,老霍已經年邁,造凰曲丹爐已經耗盡殘存之力,再想造出紫品神器,就算是機緣具備,也萬難成功。所以天下的紫品神器,毀一件少一件,可能再也無望復原。
巨大的威力之下,安爭身前的八片圣魚之鱗被炸的向后暴退,重重的撞擊在安爭身上。只瞬間,安爭胸前的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哇的一聲,安爭吐了一大口血,血里甚至還有一些碎肉。
一團紫色的光芒從爆炸的那個點向四周激蕩了出去,紫品魔器被轟出來一個缺口,宣泄的氣流和紫光從這個缺口大海狂嘯一樣噴涌而出。原本被紫品魔器加持的得月樓再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塌。而紫光宣泄出去的地方,方圓幾里之內,所有的樹木,花草,盡皆枯萎。
紫品毀,天地變色,生機無存。
大自然對天地元氣的敏銳,遠比人類要強大的多。那些花草樹木,感及紫品神器之毀而亡。半截斷劍從缺口旋轉著飛了出去,噗的一聲戳在地上。另外半截,已經炸的粉碎什么都沒有剩下。
安爭的后背撞在得月樓的另一側,脊椎骨都歪了。若非有圣魚之鱗守護,安爭的肉身瞬間就能被紫品神器的爆炸而崩碎。
得月樓倒塌,塵煙激蕩。
安爭昏昏沉沉,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昏倒,他抬起右手在左臂血肉模糊之處攥了一下,一手血。劇烈的疼痛讓他精神恢復了幾分,他強忍著傷痛召喚著圣魚之鱗飛過來。他艱難的坐在圣魚之鱗上,然后心念一動,圣魚之鱗隨即往前飛了出去。
碎裂的得月樓殘垣斷壁之下,寧牧野狼狽的從斷木和殘渣之中掙扎出來,低頭看了看,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沒有傷的。血很快就滲透出來,也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更不知道有多少血肉被那激蕩之氣硬生生切割了去。他在樓下,還有自身品級不低的法器護體,尚且傷的只剩下一口氣,可想而知安爭傷的有多重。
寧牧野看著安爭坐在那鱗片一樣的東西上急速離去,眼神復雜。
“你這人......已經不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