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豁然扣進皮肉里，死死的抓撓，說不出的悔意和藏在心中不知凡幾的歉意翻覆的劃擦割裂他的心臟，眸光更是瞬間黯淡了下去。
言少哲面色肅然的瞥了一眼陷入低迷的戴鑰衡，旋即轉頭看向凌落宸。
“凌落宸，我問你，作為隊伍的主控魂師，你有在隊友沒能及時察覺到異常、擅自行動之時，攔下他們，并為他們量身定做、且因地制宜探索和解救計劃嗎？作為控制系魂師，你有做到在那一場戰斗中控制敵人、控制隊友、控制自己嗎？還有在這陌生的危險之境，作為你們隊伍的大腦所在，你有保持足夠的冷靜、足夠的警惕、足夠的重視戰場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嗎？”
“沒有。”
凌落宸面色發白，言少哲的每一個問題都踩在了她最大的痛點上，精準的就好像是在他們身上布上了監控似的。
凌落宸咬唇，尖牙嵌破了唇畔的疼痛才讓的她不至于在眾人面前失態，她失神回想
大抵是前段時日的順暢讓她對黑色失了警惕，失了敬畏，明明已經見到了那么多遇難者的遺骸，卻沒有吸取教訓。
其他隊友也就算了，可偏偏她也是如此。
她本不該這樣，也最不該這樣。
“大意、輕敵、輕易被情緒掌控思想、認知還處于團隊默契遠低于實力至上的舊約、單打獨斗，絲毫沒有紀律性可言，若不是實力尚且還算得上可以入眼，你們早就載一個大跟頭了。”
言少哲行峻言厲，絲毫沒有考慮過要在預備隊的面前給他們留下些什么面子。
凌落宸和戴鑰衡兩人更是無地自容，羞愧得連頭都要垂到地面上去了。
暫且沒有被波及到的預備隊八小只亦是安靜的跟個鵪鶉似的，甚至還跟著言少哲那犀利的言辭開始默默復盤己方幾個身上有沒有這些不該有的明顯缺漏。
恨不得警醒、警醒、再警醒。
“不過——”
“好在是全員安歸了。”
言少哲冷眼掃過凌落宸和戴鑰衡二人，面色完全沒有任何過渡的、轉而柔和了些許。
他溫聲開口：
“若是我處在你們這個年齡，或許做的也并不會比你們好上多少。”
“入局容易、可是想破局卻是萬分艱難，一不小心就會著了敵人的道，你們在泥沼中渡河，還能強勢的抹滅泥沼中翻騰的臭蟲，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在面臨弱小慘遭不幸時，還能保持初衷，沒有冷眼旁觀，你們的正直和勇敢值得嘉獎，但若說再注意一下方式方法或許會更好。”
“雖然崇尚個人實力至上，但面對危險時，卻是能夠第一時間回援隊友，不拋棄不放棄，這種同舟共濟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學習。”
“所以，你們的處分就此一筆勾銷。”
“但傷害已經造就了，付出的代價亦是超出了你們自己的預期，希望你們兩個、包括你們那暫且出了意外狀況的隊長和四個還處于治療狀態的隊友，能夠從中吸取教訓。”
“我相信，你們七個人的羈絆絕不會止于此。”
戴鑰衡和凌落宸啞然，心中的激蕩三言兩語也說不盡只能抿了音禁了色、慌忙中卻強行摁壓下所有情緒，千言萬語化為了低低一句“是！”應了言少哲那堪有千斤重的期待。
什么嘛！原來是打個巴掌再塞一個甜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