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啊好冷”
一道細若蚊吟的聲音幽幽傳來,一直通體黑色的小鳥自空中如落葉般飄然而下,它左邊的翅膀似乎有創傷,因此飛行姿勢有些怪異。
它從虞良身旁飛快掠過,沒有絲毫猶豫地沖向隊伍前段的老杜,但突然間翅膀一歪就控制不住身形,筆直扎向虞良前面的呂行的背后。
它停留在呂行的背后,漆黑的喙閃爍著流光,癲狂地啄擊著呂行的背部,很快便破開一個大口子,它將整個腦袋埋入呂行背部的骨肉里,鮮血隨之噴涌而出,沁紅周圍一切事物。
緊接著便是身子,似乎是嫌棄背上的開口太小,黑鳥的一只爪子緊緊勾住血肉,鳥頭和另一只利爪并用,不斷擺頭踢蹬,很快便將傷口擴大開來,露出白森森的脊骨。
黑鳥也終于心滿意足,全身鉆進呂行的身體,滾燙赤紅的血從頭頂沐浴而下,它愜意地瞇起眼睛,聲音也有力許多。
“暖和暖和,好暖和啊。”
這一切就發生在虞良的面前,他停下腳步,眼前是血肉模糊,濃郁的血腥味如錐子般從他鼻翼向里刺。
他怔怔地看著呂行,但并非是因為面前的景象可怖,而是在自己的頁面里翻看怪談的列表。
動物園
不能獨處的猴子
除此之外沒有新的怪談加入。
也就是說,只有前面的呂行中招了嗎
“怎么了”肖志澤捅了捅虞良的胳膊。
呂行也轉過身,因為快速失血嘴唇肉眼可見地發白,他注意到虞良的眼神,有些納悶“怎么了我背后有什么東西嗎”
他的背部破開一個人頭大小的血洞,鮮血汩汩流出滴淌到地上,延綿出一條林中血線,而這一切都沒有人看見。
包括呂行自己,他像是機器人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跟著大隊伍行走在密林之中,他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弱,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觸,就好像他仍舊是個正常人,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唯有虞良感受到一種深切的怪誕,似乎只有他能看見這血淋淋的真相,又或者是他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只有他瘋了,只有他看到了幻覺。
不對,不對。
這個隊伍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寒冷,這說明我們對冷熱的感知是一樣的,而本該畏寒的火烈鳥卻仍舊在湖濱邊自由活動,被影響的似乎只有我們。
只有我能看見,因為我是“猴子”,但我仍舊感覺到了冷,因為我還是人。
我還沒有瘋,還沒有瘋。
腦海中,這句話愈加清晰,他也一瞬間反應過來,如午后小憩時的噩夢初醒,背后冷汗涔涔。
有什么東西在修改我的認知,我對猴子身份的每一點認同都會被十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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