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內容無非是提醒梁耀,再有一個星期就是二月了,不要忘記繳納這個月的土地租金,否則他將帶人將梁耀等人驅逐出他的領地云云。
薩特沒有接受梁耀每個月繳納十分之一淘金所得的不透明方案,在他看來,這筆收入非常地不穩定,他還是更喜歡每個月從梁耀這里收取300盎司的黃金作為土地租金。
這樣的決定更加讓梁耀覺得薩特愚蠢,不知道這位農場主是對自己土地的黃金儲量沒信心,還是對梁耀的淘金能力沒信心。
眼光如此短淺也難怪薩特有先手發財的機會還是被布蘭南給后來居上。
鄧家兄弟們歡天喜地地收拾著這些用黃金從薩特那里買來的物資,尤其是那五只母雞。
這可是個好東西,現在加利福尼亞的雞蛋價格是兩美元一個,說這些母雞是會下金蛋的母雞也不為過。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給你下廚做點吃食。”
梁耀拿起一口干凈的平底鍋,到水缸邊刷洗,讓鄧瑩幫忙把火先生起來。
由于現在來到薩克拉門托淘金的淘金客還不是很多,美洲河的河水還算干凈,至少看著清澈。
但此時無論是亞洲大陸還是美洲大陸,霍亂都十分嚴重,每年死于霍亂的人數不計其數。就連美國總統也未能幸免。
美國第9任總統68歲的威廉亨利哈里森的死于1841年4月4日這個不怎么吉利的日子,從上任到死亡,他只為美利堅人民服務了一個月。
此后美國的第11任總統,年富力強的詹姆斯諾克斯波爾,倒是堅持為美利堅人民服務了一個任期,但在去年1849年卸任之后,只度過了103天便撒手人寰,和他的前輩一樣死于霍亂。
這還沒有結束,不出意外的話現任總統也已經在向上帝報到的路上了,他將于1850年7月9日,也就是今年在白宮因霍亂暴斃而亡,去和他的前任以及前前任同行相見。
造成連續三任美國總統暴亡的罪魁禍首就是水源,在水源這一方便,梁耀一絲一毫也不敢怠慢。
這個時代人們對霍亂還束手無策,一旦染上霍亂,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看上帝的意思了。
梁耀對個人衛生極為重視,堅決不飲用,不使用美洲河里的水,只用導引過來的山泉水,想要引用就必須煮沸,反正這里也不缺薪柴。
薩克拉門托現在沒有爆發霍亂不代表以后不會爆發,在梁耀的記憶中,美國在轟轟烈烈地西進運動中,包括加利福尼亞淘金運動,死于霍亂的人數遠高于其他天災。
“庖廚之事情還是交給你舅娘和表妹去做,你一個讀書人做這些像什么話。”鄧延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將一粒沙金從平底鍋里鉗出來放進玻璃瓶內,隨即放下手中的活計對梁耀說道。
一旁正在漿洗衣物的周氏也急忙凈了手,想要從梁耀手里搶過平底鍋。
“舅娘您忙您的,舜表哥難得回來一趟,正好也讓舜表哥嘗嘗我的手藝。”
梁耀讓周氏繼續去忙手頭上是事情,煎了個雞蛋和一片牛肉,隨即拿撒些醬料,拿兩片烤熱的面包一夾,遞給正在癡愣愣地看著眾人淘金的鄧文舜。
鄧文舜回過神,接過熱騰騰的食物啃了起來。
“這里還有些驅寒用的杜松子酒,我給你倒些暖暖身子。”梁耀轉身要給鄧文舜取酒水。
鄧文舜搖了搖頭說道“喝酒恐誤了東家的事,這些酒留著給大伙兒驅寒用吧。”
“那便依你。”梁耀找了塊干凈的石頭就地坐下,和鄧文舜攀談了起來,“東家待你如何,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只管說,咱們是自家人,是兄弟,東家有太苛責的地方,我擇日和東家談談。”